众将鱼贯而入,都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坐好,等候太子前来。
“太子到!”一声公鸭嗓响起。
一片甲叶响起,众将都站直身体,行军礼抱拳,道:“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将免礼平身!”太子那柔中带刚的声音响起,“都落座吧!不用太过拘谨!”
自从这太子卸去之前伪装的畏缩之后,肖遥心底不时暗自点头,这才是身为皇者该有的气魄吧。
“谢太子殿下!”众将谢礼过后,该坐的,该站的继续站,都拿眼去看高台上的太子与太尉。
一身赭衣的太尉微微咳嗽了一声,道:“如今我们已经围住溪州城,只是这军粮被劫,错动了我军锐气。为求稳妥,我决定我们还是牢牢谨守营盘,等候红衣大炮到了再行攻城吧!”
一众将领听得不用冲锋陷阵,高兴者有之,不满者也有。那高兴的是因为他本事本就稀松平常,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自己本事又不济,如果被那流失暗箭要去了性命,那怎么享受现在这位高权重的生活,这些人,却以府军居多。
那些不满的却是觉得男儿的功名都只在马上取,不用去冲锋陷阵,那哪来的功劳,怎么拜将封侯,怎么封妻荫子,这些人,却以不知轻重的禁军军官以及久经沙场的营军军官居多。
太尉把下面一众军官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暗自记在心头。
“太尉,如果就因为这粮道被劫了这一次,我们就畏首畏尾,岂不被西南夷狄耻笑么?”一高亢的,带着浓重的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大家看去,却是江北大营的悍将,刘三刀是也。
这刘三刀是他的外号,他本名叫什么大家都记不清,只是他战场与人对阵之时,一般人都会被他三刀夺取性命。躲得过他三刀的,也被他后面的亲随侍卫一拥而上,乱刀砍成齑粉。所以大家都唤他作刘三刀。
太尉脸色一凛,却待说话。却见右手一名金盔金甲的将军道:“刘三刀,太尉将令,你也敢质疑?”这人却是湖南的衡阳府总兵,兰国军。此人在衡阳府任上,却是以吃空饷著称。衡阳府该有满员三千,可是他拉次充好,虚领冒领,竟然只有贰仟伍佰的部队。只是他为人机敏,早早的投靠了当今圣上的第五子——长沙王。这长沙王封邑就在长沙,所以也由得他胡来。
此次太尉请了朝廷谕旨,要调周边近五万府军一起征讨苗疆。兰国军怕出事,就勒令衡阳当地大户交出家丁,武林门派派出弟子随军,充实了三千府军之数。
刘三刀听得这油头粉面,像文官多过武将,一身富态的兰国军的话语,当时勃然色变,道:“兰将军,你怕死,却不是我们所有的中原军人都怕死,功名但求马上取,怕死却来当的什么兵。老子只是不想窝在这军营里受鸟气,可不是顶撞太尉!”说完还向太尉拱手示意。
太尉听完这话,面色稍霁,缓缓道:“两位将军不用争执。老夫将令已下,各位依令行事便是!”
众将举手接令,都齐道:“谨遵太尉令!”
兰国军傲慢的看了刘三刀一眼,直气的刘三刀恨不得拔刀与兰国军来一场决斗。
太尉看得此情此景,微微摇了一下头,道:“虽然我们要坚守营寨,但是也不能让这西南撮儿夷狄轻视我等中原军人。我决定……”
“末将听令!”军营又是一阵甲叶晃动,一众将军都站起身来,抱拳听令。
“我决定,第一,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不能任由这苗人欺我,我想派一名能谨慎从事的将军,去看护粮道。谁愿往?”太尉扫视全场,等待众将答复。
刘三刀一听是这看粮道的活儿,当时就向后面缩了缩。却见太尉拿眼看来,那双浑浑的老眼里,满含期待,显是鼓励刘三刀主动请缨一般。刘三刀被太尉盯得头皮发麻,正待请缨。却听得一人越过自己,朗声接令:“末将愿往!”说完,还趁机回过头来,对刘三刀眨了眨眼。
细看一眼,原来是自己的老战友,江北大营的督粮官郑涛。当下心里大喜,手指暗暗比出一根手指。
“好,那就你了!”太尉沉声道:“粮草重任,虽然没有什么战功,但是只要粮道不失,我就记你一桩大功。”郑涛亢声领命,退到班内。又暗暗的朝刘三刀比了三根手指。
却原来,他们是在商量着要刘三刀请几次花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