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柏刚才说话也没过脑子,刻薄的话说出来就后悔了,可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最要的就是面子,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也不可能改口。
他干脆离开饭桌,回房间拿了装着身份证的钱包就往外走。
江之杏叫住他,他却理都没理,薛思诚气没处撒,狠狠拍了下桌子:“他不是说我们让他自生自灭吗,那就让他走,让他真的自生自灭去。”
即便是北回归线上的城市,到了年关也是冷得路上行人都裹紧外套行色匆匆的,薛柏却面无表情地任寒风刮他的脸。
长这么大了,道理其实也都懂了,其实多少能理解一点父母的辛苦,也知道如果不是父母在外面打拼,自己根本过不上这样不愁吃穿的生活。也能懂父母说到底也不过是平凡人,也会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就算是父母,也没有义务非得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追求。
他刚才的确是说得过分了。
再说他很小的时候也是很喜欢话剧的,看着台上表演的爸妈,他的眼里又何尝不是缀满了崇拜的星光呢。
可是十六岁,正是自我意识最强的时候,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能把这些道理给人讲得头头是道,然而只要父母做了一点不如自己意的事,这些事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原先埋在心里的那些委屈也都会被扯出来一起爆发。
薛柏插着兜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他不想回家,一方面是还在生气父母不经他同意就擅自决定要送他出国,另一方面还是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些歉意,不知该怎么面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