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被自己捉住的破衣烂衫之人,端正秀丽的眉宇间有几息透着迷茫,直到众人叫破自己的身份才跟着行礼,白清元目光便是一凝,手中力劲更大。
常年握剑的手欣长消瘦,力道有万石之重,顾言之这修为不高的身子骨压根儿就受不住,下意识地扭了扭手腕,面儿上还算沉稳地问道:“仙君?”
清元仙君这才松开了他。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寒光,似要将他吸入无尽深渊似的。
白清元冷冷问:“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已经自缢……而亡了吗?”
后几个字,仙君是从牙缝里勉强挤出来的。
仿佛带着无限的执着与恨念。
顾言之觉得他这态度就很奇怪了,手腕儿仍隐隐剧痛,他也没什么好脾气:“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死了?”
仙君垂眸,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穿着的破旧衣裳,缓缓开口:“你入殓的衣衫是我整理的。”
“……”
“你入葬的棺盖是我盖上的。”
顾言之:“……所以老子爬出来的时候费了那么大劲儿都是拜你所赐?!”
他就知道自己临死之前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还要想办法把棺材盖子给合上!
清元仙君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老子?”
顾言之神色却已然恢复如常:“不要在意细节。”
躺在地上避无可避、只能被迫听他们对话的众修士:“……”
您二位谈话的重点是不是偏离的有点远?
白清元抬眸,像刚刚发现这里的情况一般,目光在大殿中不急不缓地转了一圈,又重新落回到顾言之的身上,指着仍不住在药鼎上空盘旋的硕大药丸问道:“这是什么?”
顾言之说:“能医他们的药。”
“你能医好他们?”白清元稍稍挑眉,虽然用的是疑问语气,却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惊讶,反而还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那便给他们服下。”
顾言之不满地嘟嘟囔囔:“刚刚正要把这药丸子给他们分了,你就出来捣乱!”
话音未落,殿中已然想起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毕竟现如今四海八荒,敢这么跟清元仙君说话的人,曲着手指头数也不会超过五个。
逸心看他的目光更是惊讶与崇拜混合,似乎完全没料到自己半路上碰到的,竟是能与清元仙君这般说话、平起平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