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不无道理,应佳逸不禁也思考了起来。
因为身体不好他便不常去拜见自己的父亲,就连舒笑然晨昏定省的那些礼节都免了,所以上一次见到应父还是十来天以前他偶尔出门透气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爹可丝毫没跟他提起过杨冰姿和应佳鹏的亲事。
想到这里,应佳逸便说道:“碰巧我们许久没见父亲了,不若就现在过去向他老人家请安。”
也顺道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顾言之骤然蹙起眉头,声音透着丝丝疑惑:“你怎么对他们的亲事这么上心?”
应佳逸:“嗯?”
顾言之冷笑:“怎么?一旦涉及冰姿姑娘的事,大少就坐不住了么?”
应佳逸:“……”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可少年明显是在意了,这会儿正鼓着腮帮子(其实是在吃东西),气鼓鼓地盯着他。
应佳逸叹气,只好站起身来从后面将少年圈在怀里,无奈叹道:“要真像你这么说,应佳鹏成亲了我才应该高兴才是。”
“嘶……嘿,你!”
应佳逸忙堵上了少年的嘴,顺便给他擦了擦粘在嘴边的糕饼残渣,笑道:“我在意这门亲事可不是因为我表妹,而是如果她真的嫁给了应佳鹏的话,就意味着杨家与我的关系……”
大少虽然带着笑,但后面那句话却泛着彻骨的寒意,乍一听来便叫人毛骨悚然。
顾言之眨了眨眼睛,想想也是,杨家是靠应大少的母亲才有的今天,而应佳鹏母子为了夺权甚至不惜早在很多年前就给应佳鹏下毒坏了身子,就连他都能猜到,没道理杨家家主对此就一无所知。
应家兄弟就算在外人眼中再兄友弟恭,杨家的家主也不会感觉不出这里面的波涛汹涌,而知道真相却依然要将女儿嫁给二少……只说明他已经做出了抉择。
其实想想也是,一个是意气风发、已经掌管了应家部分生意的少爷,一个是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自然对生意上的事心有余力不足的病秧子,杨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人之常情。
就是太过背信弃义了些。
毕竟杨家已经今非昔比,只要打理好自己家的产业,就算没有应家这棵大树傍身也依旧能在这隆宁镇中占有一席之地,也不必非要仰仗应家。
可见人性之恶,实在超乎想象。
幸亏应佳逸的身体已经痊愈了,杨家人应该万万没想到,日后会有他们懊悔不及的时候。
这么想着,顾言之忽然就有些心疼应大少了。
若是自己没有穿来这个世界,没有治好他的病,大少又当如何扳回一城?光是被这样背叛就足够气死呕死了吧?
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应佳逸为什么会那般厌恶背弃他的人,甚至到了要将人亲手抹杀的地步。
——大概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被人抛弃舍下、甚至出卖暗害了多少次,才会养成他现在这样偏执的性子吧。
一个从小便常年遭人暗害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又没有母亲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