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匆匆瞥见贵太妃一眼,萧承礼便是想了许多。只是他面上不显,也并不提贵太妃的身份,见二人已经下了马车站定,便是略微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说道:姑母舟车劳顿,父王也已等候多时,还请姑母随侄儿入府吧。
大长公主看他一眼,然后略略颔首,便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踏进了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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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和大长公主的会面是单独进行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兄妹俩究竟谈了些什么,不过等到福王将大长公主送出来时,两人脸上却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显然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这是理所当然的,徐文锦既然会安排往沔州的路,自然是已经和福王有了联络,而大长公主会同意往沔州来,心里自然也是有成算的,联盟之事本就是八九不离十。
联盟既成,一行人自然也能安心的在福王府安置下来了。
公主府的甲士有二十人仍旧跟在大长公主身侧护卫她周全,其余人则是被萧承礼带走安置了。至于大长公主、贵太妃、苏墨和钟韶四人,却是由萧文萱领着往府中一处院落安置。
路上,萧文萱依旧对着贵太妃频频侧目,那花痴的模样让王府的人都没眼看了。
贵太妃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她,只是盯着大长公主嘘寒问暖的:颖阳你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这一路奔波,身体也未养好,趁着这几日定是要好好休息了。
如今这般的太平日子恐怕也没几日了,三王已经起兵,福王这边的动作便也不能太慢。
大长公主闻言还未答话,便听一旁的萧文萱已经接口了:颖阳姑母身体不适吗?府中有大夫,不如让他来替姑母诊诊脉,也好对症下药的调养。
这话没什么毛病,如果她不是盯着贵太妃说的话……
大长公主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觉得自己越发不喜欢这个明澜郡主了。然而此刻她们却是寄人篱下,自然不好对着萧文萱这个主人家挑剔苛责,于是大长公主只能别过了目光,问道:确是有些疲乏了,不知安置之处还有多远?
萧文萱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便是老实答道:姑母莫急,就快到了,穿过这个回廊便是。
这话并不假,一行人穿过回廊之后便是到了一处两进的院落,地方不算大也不算小,和大长公主往日所居的殿宇自然没法比,但内里布置也算是精巧用心,用以暂时落脚却是全无问题的。而且院落两进,钟韶和苏墨也不必再另寻地方,却是全都安排在了这里。
萧文萱将人送到之后,便是被大长公主借口疲乏,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她站在院门口皱皱眉,有些奇怪的说道:怎么感觉姑母好似不太喜欢我啊?她自言自语般的说完,便是扭头问身旁跟着的侍女:这不是我的错觉吧?
侍女低眉垂眼,轻声应道:是郡主多虑了。
多虑了吗?好似没有吧,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此刻院内,公主府的甲士已经迅速将整个院落巡视了一遍,然后便寻好了值守的位置,自觉站岗。而大长公主说是疲乏,也不全是借口,她眉眼间有些疲色,便是冲着苏墨等人道:舟车劳顿,今日暂且什么都别说了,先好好休整一番吧。
两个月亡命奔逃,于大长公主这等养尊处优的人而言,本就算得上是一场折磨了,更何况她原本中毒受伤损了身体。这两个月下来,有吴长钧他们给的药,大长公主的伤势是好了,可是身体也确实亏损得厉害,乃至于如今脸上都带着苍白。
几人自然不会质疑反对,更何况大长公主也并未等她们同意,事实上她说完那句话后便是转身去了卧房。钟韶和苏墨也自回房,贵太妃却是径直的抬步跟在了大长公主身后。
一路逃亡,大长公主身侧自然没了侍女,而福王为了避嫌,也并未在这院落中安排其他侍女仆从。于是大长公主进了卧房之后便是转身,准备自己关房门,结果这一转身却是差点儿撞上了贵太妃,她顿时便没好气道:隔壁还有屋子,你跟进来作甚?
贵太妃连身都没转,反手就将房门给关上了,脸上却是带笑:隔壁屋子里又没你,我过去作甚?
在外人面前贵太妃便已经足够旁若无人了,然而等到身边真的没了旁人,她言语之间却是更加露骨。大长公主就有些受不了她这般言语,因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是一蹙眉,说道:那你留在这里,我去隔壁。
贵太妃闻言忙伸手拉住了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大长公主的脸色,问道:颖阳,你不高兴?
大长公主面上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却是抬手按了按额角,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乏了,不想再与你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