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怅然,但此刻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钟韶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她上前几步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语气冷淡的说道:城中如今是什么情形,你们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想必你们也知道。今日你们到了这里,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钟韶开始问话,旁边的丐帮弟子便自觉的将堵在两人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其实之前钟韶直白的点出了那瘦小汉子做的事,他便知道自己是赖不掉了,于是哭丧着脸哀求道: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小人只是收了点钱财,才会做出那等挑拨离间的时,您念在小人是初犯,就放小人一马吧!
他虽然先开了口,却是说了一堆废话,钟韶听得不耐,于是一个眼神过去,那守在瘦小汉子身后的丐帮弟子便是心领神会的上前,然后再次将他的嘴堵上了。
钟韶不再理会支吾挣扎起来的瘦小汉子,转而看向了旁边的另一个人。这人和那瘦小汉子不同,他长得孔武有力,眼神里也没有瘦小汉子眼中的怯弱,反倒带着一股彪悍之气。而除此之外,钟韶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点煞气,那种杀过人见过血的煞气!
见钟韶目光投来,这人也没多言,他冷笑着:还问什么,要杀要剐直接来便是。
钟韶听他这么说倒是意外,因为没有人是真不怕死的,而她还一句话没问呢。心知其中必然还有事,她扭头看向洪平,目光中带着些许询问,洪平却没回话,只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甚至都没多往这边看上一眼,仿佛神游天外一般。
无奈,钟韶只得将目光投向了旁侧的丐帮众人,他们倒是很好心的帮她解了疑:少帮主,这人是胜州的地头蛇,之前我们的人查赈灾粮时便是他在暗中阻扰。粮食是他的人烧的,死的那两个兄弟也都是他手下杀的,按照帮里的规矩,他的人头得拿去祭那两个兄弟。
钟韶一听,眸光便是微凝,再看了那地头蛇一眼,然后二话不说拔剑出鞘,剑光一闪间血色浸染,圆滚滚的人头已然落地。再开口,语调更清冷了几分:既然如此,还留着作甚,那两位兄弟也等得久了,人头这便送去吧。
杀伐果断中透着冷酷,青年俊秀的面上染血,不仅是将丐帮的众人惊呆了,洪平也有一瞬间的诧异。但与他们相比,反应更大的却是那瘦小汉子,他本就胆小,此刻被身旁同伴的热血洒了满头满脸,再一低头又见着地上人头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样子,顿时就给吓尿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吓尿了,骚臭之气瞬间就蔓延了出来,只是被那浓重的血腥气掩盖了。
钟韶往那瘦小汉子身上瞥了一眼,又见地上一片水迹,不禁嫌弃的后退了一步。只是那一眼的嫌弃却似乎被误会了,吓得对方又是一抖,眼中泪花都冒出来了,如果不是被绑得结实又堵了嘴,只怕当即就能扑过去抱着钟韶的大腿哭喊着求饶了!
洪平最先反应过来,见着那瘦小汉子的反应,虽是不屑撇嘴,不过心里也明白了钟韶的打算——杀鸡儆猴!但她难道就不怕自己杀的那只鸡比猴子知道的更多吗?!
怕吗?钟韶并不怕,因为那人本也不会说,更何况他也未必就比留下那人知道的多。
行了,把这人头拿下去祭奠吧,尸体也扔出去,放这儿也不嫌碍眼。洪平发了话,丐帮的人很快便将人头和尸体都带走了,只留下了心有余悸的瘦小汉子。
钟韶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擦拭着手中染血的长剑,眸光淡淡,似不经意般瞥了那瘦小汉子一眼,说道: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更不想听什么废话,你,明白吗?
许是刚杀了人的缘故,钟韶的神色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煞气。就连她那俊秀得如女子一般的脸,此刻在堂中众人看来,也无端带上了几分凶煞,让人不敢直视。
瘦小汉子的身子抖了抖,忙点头如捣蒜,比之前老实了不知多少。
钟韶将剑擦干净了,还剑入鞘时冲着丐帮弟子看了一眼,那人竟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然后才将瘦小汉子嘴里堵着的东西再次取出来。
这一回都不用钟韶再开口,那汉子便已经再次开口说道:大人,小人真是收了钱才做这事儿的,除了混在灾民里煽风点火,也再没多做什么了!小人名叫陈二,本就是个市井混混,没什么本事,平日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有人给了我五百两,小人就带着几个兄弟做了这差事。
可没想到这是个要命的差事,不说之前在城门口钟韶那一箭一个的,射得那叫一个准啊!他们当时还以为钟韶是胡乱放的箭,结果回去后一看,果然是少了三个兄弟,其他人当即吓破了胆,再不敢出头。而他自己却是躲也躲不过,这便被逮来见这杀星了!
钟韶听完问道:是谁给你的钱,又是谁牵的线?
那汉子被吓破了胆,交代起来也如竹筒倒豆子般干脆:是虎哥……就是刚才被……抬出去的张虎牵的线,我跟着他混了好几年了,听他说跟赵司户有些关系,前几日我们一起喝酒时透露过,说这回的事就是赵司户让做的。他说完目光闪了闪,似乎还有话犹豫着没有说完。
钟韶却是看得清楚,当即便道:还有什么话,一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