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洵的奇妙经历就差写一本盗墓笔记了,当他接到翁达晞的电话时,内心的激动无语言表,就差给对方来个么么哒了。因为翁达晞告诉他,闰华失踪的相机他可能知道藏在哪。
前一秒还想么么哒的江队长,后一秒只想呵呵哒......
翁达晞让他去翻徐宇昆的骨灰盒——
天杀的玩意儿。
他觉得这种重口味的事应该拉着苏主任一道,才符合他怪异的审美画风。结果“江苏”友谊号经不起名叫翁达晞的枕边风,一下就给吹翻了。
苏源邑:“你自己去吧,我约了我家宝贝去看车。”
江洵:“看什么车?你不是刚换了辆奥迪a6,怎么又要买车?”
苏源邑:“哦,给阿晞买的,他的车好久没开送去保养了,我寻思着给他换一辆。”
“畜生.....”
气的江洵只想抓一人用来活祭,活祭的人还得跟翁达晞有点关系才能解他的心头郁闷。所以,他的目光放在了——
刑北南小师弟身上。
单纯的刑北南拎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跟在他身后,混进了西郊墓园。
西郊墓园在华城西北方,整座山一分为二,半面是墓地,半面是茂密山林,旁边还有个人工开凿的大湖。
在风水学说上推崇依山傍湖,早登极乐之意,所以这里的“房价”高的吓人。一般人还真住不起这种豪华大套间。
徐昆宇是个知名大编剧,不管作为活人还是死人都有能力住进豪华房,但他父母念及他生前没有娶妻生子,还是个“孩子”,所以就没给他买墓地竖墓碑。
他的骨灰被安置在了存放堂里,进进出出都需要去管理处登记签字才能去探视祭拜。
存放堂的老大爷在墓园里干了几十年了,扶着老花镜怪异的打量着两个年轻人,扯着破风箱的嗓子问:“你们,是来看谁的?”
江洵说:“大爷,我们来看徐昆宇。”
大爷:“谁?什么鱼?小伙子,我这都是骨灰,不养鱼。”
江洵:“.......”
刑北南掏出一张纸,对着大爷说道:“是徐—昆—宇,您给查查他在几号格子里?”
“哦,徐昆宇,你们是他什么人啊?”大爷看清了纸上的名字,对着他问道。
江洵掏出证件亮了亮,说:“我们是警察,来调查一些事情。”
大爷一听警察两个字,吓的老花镜都掉了,他颤颤巍巍的拎起眼镜腿儿,糊里糊涂道:“警察同志,死人犯了哪门子法了,你们不能这么不地道啊。”
江洵懒得跟他掰扯,直接道:“我们没想干嘛,就是想进去祭拜他一下,您给通融下呗。”
他的大白嗓吼功一级,震的大爷半天没反应了。
刑北南被他这种豪迈的办案风格整的没话说,只能在旁边尽量抚慰大爷脆弱的心灵,怕他一下给人吼过去了。
江洵暴躁的抓了抓头发,原地转了两圈插着腰说:“不放我进去我就给你抓起来。”
刑北南:“.......”
他决定让江洵闭嘴,再让他开口他得少活好几年。
最后,经过刑北南的软磨硬泡,老大爷还是把他们放了进去。
一排排存放盒规整的立在大堂里,透着冰冷无声的安静。长明香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让原本阴森之地成了虔诚不可亵渎的圣洁之地。
两人顺着57号找到了存放徐昆宇骨灰的柜子,刑北南个子没有江洵高,要努力垫着脚或爬上架子才能看的到。
江洵一米九没白长,腿长手也长。他拧开外层的透明罩子,拿出了盖着红布的骨灰盒。
“啪嗒——“
骨灰盒刚挪出来,透明柜子里就有重物落体的声音。江洵把骨灰盒递给了刑北南,看到了里面不带镜头的黑色相机。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拿出相机。
索尼d3s——正是闰华丢失的那个。
刑北南捧着骨灰盒与他相视而笑,终于找到了。
江洵手里拿着相机,身上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觉得翁达晞这个人,比西郊墓园还要“邪门”。
***
邪门的翁达晞正一脸促狭的看着他,众人的狂笑尚未停歇,他趁热打铁的说:“江队,勘破心理世界的侦探已经不适合你了,我再给你推荐一本“生吞”。”
他的话又惹的众人一阵大笑。
六尺男儿江队长被无端当成了调笑剂,原本气氛紧绷的会议室瞬间欢乐了起来。苏源邑趁乱给对面人发了条微信,翁达晞瞟了眼提示。
一块钱:“小坏蛋,一会儿跟老公一起下班吗?”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等会开完会苏源邑想跟他一起回家。他俩一个在分局,一个在市局,难得能凑在一起下班。
翁达晞隔空朝他点了点头,苏源邑雀跃的笑了起来。
他俩是夫夫双双把家还了,可怜了江洵。
暂且不说看不看“生吞”,江洵现在有点想“活剥”了始作俑者。奈何他有贼心没贼胆,厚着脸皮道:“你是怎么知道相机在骨灰盒里的?”
翁达晞潇洒的回了他一句:“明人不装暗逼,因为我了解罪犯。”
操,这家伙又来了,能跟他好好说一句话完全得凭他心情。
李湛已经把相机连上了投影设备,在哄闹的笑声中,一个文件夹被打开,随后是一小段视频。
视频的画质比刚才监控里的还要清晰,因为是用单反拍出来的,效果上了好几个level。
李湛暂停了没播放,让众人先安静下来。
苏源邑处之泰然的补充道:“鲁米诺反应,相机上沾的确实是闰华的血,还有两组指纹分别是闰华本人和死者唐郁。所以....”
“所以密室杀人案已经告破,恭喜江队、苏主任。”翁达晞接过他的话,对着江洵说道。
苏源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按下他没说完的话,着急忙慌的宣布这个结果。直到他听见对方又意味深长的对着李湛说:“李队,接下来这位凶手,玩的一手金蝉脱壳,你准备好了吗?”
这家伙,可真是护短的很......
把原本牵连在一起的两件案子彻底划开,魏晋分明。接下来连根拔起见不得光的东西,就跟东浦分局没半毛钱关系了。
苏源邑眼波温柔的望着那人,觉得他那晚自嘲式的“生性凉薄”简直是瞎扯淡。
自从翁达晞空降市局,李湛对他刚来时的嗤之以鼻扭转成了现在的心服首肯。心境上的转变也会影响生理上的,如今只要听他说话是这个调调,李湛就后背发凉,觉得准没好事。
果然,被他猜中了。
短短五分钟的视频播放完毕,整个会议室的人都集体沉默了。
李湛惊愕的看着翁达晞,从他眸子里看到了无边的冷笑。
翁达晞开口打破了会议室的死水:“听说最近上了一部新片,叫《藏污》。今晚我想请大家去电影院观摩一番,不知各位有没有空?”他掏出手机,打开app,饶有兴致的说道:“哦,对了,主演你们都听过,叫靳婧。”他抬起头,嘴笑勾着渗人的笑意,“想必大家肯定很感兴趣,那我们就早点下班吧。”
众人:“........”
翁达晞说到做到,包了一个影厅让大伙们去看电影,还贴心的附上每人一份小食套餐。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加班狗们集体享受到了组织难得的优待,大声欢呼着翁教授最帅,然后头也不回的蹦出了市局大门。李湛面对这些丢人的玩意儿大呼资本家的腐蚀已经渗透了公安系统,这种优良的作风以后一定要多多益善,他们会来者不拒。
翁达晞领略到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前有江洵,后有李湛,他碰上的没一个靠谱的。
他跟着众人踏出了市局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夜风中带着冰渣子的味道,可是华城已经很多年没下过雪了,哪来的冰碴子。
翁达晞深深吸了口气,冷冽的寒风蹿进他肺部,让他轻咳了一声。
苏源邑帮他把围巾裹上,然后对身后的人说:“你们自己回吧,太冷了,我们先撤了。”
东浦分局来了好几个人,他们有开自己车来的,还有几个开的警车。江洵说:“你不是没开车吗?要不要我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