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忍着泪水,跪在地上,她心里委屈,说她告他们,就不说他们多么羞辱人的!你们都不要我了,还不许我证明。她也知道,进门这顿下马威少不了的,都知道高家家风严厉,她是必须要承受的了。她不恨丈夫,她觉得丈夫有为难之处,打也不恨,骂也不恨。
君雅照着无双狠打了几下,那高夫人就在旁边问:“你还告不告我们了?你丈夫现在就打你了,咋滴吧,你告不告?告你爹去,你爹肯定能给你做主!”
无双说道:“奴不告,但凡让奴进高家的门奴就不告,先前,奴在高家的资格都没有,实在是万不得已了,公婆和丈夫要打奴,教训奴,也得奴进门好叫你们教训,奴进不来门,你们怎么教训?”
高夫人越发气恼,对君雅说道:“你听听,你瞅瞅,这嘴,一点儿都不待服软的,还给自己辩解那!娇儿,打她,一直打到她服软,认错为止!”
君雅道:“娘,她已经服了,她已经跪下认错,我打她了。”
“她没认错!我儿,你傻么!她始终没认错,她就认为她告发你们父子是对的,我就是要她认这个错!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错的,就不该告发你们父子。”高夫人坐在椅子上,横眉立目,她觉得这个儿媳,表面上很孝顺,很驯服,其实不然,主张性太强。
君雅又打了几下,问道:“你还不认错?”
无双抬头看着君雅,流泪道:“好丈夫,奴若认错,奴就不能和丈夫在一起了呀,丈夫已经将奴赶出去了,还不许奴反驳?奴是清白的呀!丈夫当初那样做法,可考虑奴的处境了吗?叫奴以后怎样做人?”
君雅不吱声了,高夫人道:“你就赖在我家了,你光腚拉撒,连一分钱嫁妆都没带来,就带个破床来,还是为了你自己睡觉用的,你吃的用的住的都得我家供养你,而你还百般不服,谁家娶媳妇没有嫁妆?就你,你不嫌磕碜,我们还嫌磕碜呢!我儿是什么人?他想找什么样的没有!就找你这样个掉相货,你是我家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买来的,你承认不承认?买来的媳妇上门的郎,任人踩来任人骑,我愿意打你就打你,怎滴?不服?不服你告我去!”
无双抬头说道:“婆婆想打,你打好了,奴没有不服,奴进了高家门,就没打算出去,说起娶奴的彩礼,也有奴的份儿吧!”
君雅惊讶道:“有你的份儿?这怎么回事呢?”
无双看着君雅流泪道:“好丈夫,你不知道么?你高家给的彩礼是‘四洋红”(绸缎衣料四件),金戒子两只、金耳环一副;食品,个数“六十六”,即包头66对、油包66只、麻饼66只等,尚有老酒2担,纹银五十两’,家父不同意,嫌彩礼少,你高家又不肯添加一分,没计奈何,奴把自己的嫁妆一对金戒指、一对金镯子和两锭大银送给你家做彩礼,这才凑够你们娶奴的彩礼,而后奴就这般模样,净着身进门了,偏又发生丈夫不肯合房的事呀,前后两件事,都是奴拼尽全力才解决得,为得是什么?好丈夫,你自己想想吧!说奴不以夫家为重,奴这般死力护着夫家,还不能说明问题?如今,奴总算进门了,丈夫和公婆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就都由着你们,说什么告发不告发,就是奴被打死在这里,也不肯喊一字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