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自己卖了一些首饰,头上只留了一根银簪子叉头,卖了两百两银子家来,暂时做吃穿用度,君雅虽然再三叫凤凰当了那夜明珠,凤凰只是摇头笑:“好丈夫,这是孟大姐送你的,怎能去当?不然,孟大姐哪天问你,你怎回答?她为高家做了很多,连我都欠她太多,当我的也别当她的。”
君雅着了气,只在凤凰屋内养病,玉酥是每天都长在凤凰屋里来探望,夜里也不肯回去,只说君雅夜里要人伺候,不让君雅起床,怕他凉着,被窝里给接尿,然后她亲自倒掉,凤凰经常要照看宝哥儿,有时候也都做不到这些。
君雅病情稍微好转,那林大舅子带着三岁的儿子珠儿哭着来找无双,无双又气又恨:“你又来做什么?高家被你败到这般田地,丈夫也不愿意理我,你找我也没用,我管不了你了。”
林大舅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我罢了,就看你侄儿的面儿吧,他才三岁,吃的也没有,饿死了,林家就绝户了。咱也对不起爹啊!”
绿珠在一边叹气,这是要了命了,无双被死死缠住,那孩儿只有三岁,鼻涕拉撒,眼泪巴擦,没吃没喝怎么办呢!愁不愁死人!
无双说:“我的哥哥,你自己去问我的丈夫,他若留你便留,不留你自谋生路去,我被你牵连已经说不上话的了。”
林大舅子又拉着珠儿到凤凰房里,给君雅问安过后,叫珠儿跪在地上,他也跪在地上哭泣:“姐夫,好歹看在姐姐面上,留下珠儿吧,不然林家要绝户了,姐夫留我在府中,扫地也行,干啥都行,不然我也是要卖身为奴,南平府粮价疯长,我哪有钱能吃得上饭?”林大舅子是想明白了,他要是卖身为奴,那更要命,再怎么说,在高家君雅也不会真的像对奴才那样对他,就是干点活也是轻轻的,毕竟有无双照应着,谁敢为难他?无双可是正房大娘啊!
无双随后就到,对君雅嘘寒问暖,就不好把肉割下来给君雅吃一口。看着君雅的脸说话儿,脸上始终赔着笑。
君雅说:“我家里现在没钱没粮,你换一家,我要不起你,我自己家的奴才也要卖些。”
“不要钱,”林大舅子赖皮赖脸:“好姐夫,我一分钱也不要,给你当个杂役,跑跑腿儿,珠儿叫他给你家哥儿做个伴读,不然哥儿也要找伴读的呀!这不正好么!”
君雅看着无双,无双低头不语,君雅又看看凤凰:“凤姐姐,宝哥儿也不需要什么伴读吧?”
凤凰见无双满脸愁苦,知道她心里复杂极了,珠儿是她侄儿,才三岁,没吃没喝再怎么无双是他姑姑,无双能不上火么?可林大舅子弄下这样事来,她是没有脸说话,就擎着了,君雅说留就留,说不留无双不会求情的。
凤凰苦笑:“你自己决定吧,我不管你。”凤凰心想,这个大舅子真能惹事,她也不敢说留,万一再搞出事儿来,谁担责?
俊雅和大玉儿也知道了高家的情况,现在成了穷光蛋,大玉儿趁机对俊雅说:“娘,此时高家正处于危难之际,娘不若把那压箱底的扇子送出几把,一来可解高家为难,二来么,这雪中送炭,意义非凡那。”
俊雅是喜爱君雅的,她心里没有别的男人,她和大玉儿也每天过来看望君雅,顺便给端水递药,俊雅见君雅已经清瘦了许多,心内满是酸楚,俊雅认为,君雅对她不算太够意思,以他家主的地位,怎么就不可以把她从玉酥手中解脱出来呢?俊雅甚是想不明白,只能说明,君雅特别喜欢玉酥,超过喜欢她的程度了,因此不愿意令玉酥不高兴罢了。可女人总是软体动物,君雅落难,又又大玉儿苦劝,俊雅的心就软了。
俊雅把热水捧过,低头说道:“君爹,孩子太小,留下来吧,奴这几天写了几把扇子,爹叫人拿去或许可以换几个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