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云兄,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一个外地小子,写的差便写的差了,何必拿出来羞辱人家?这下好了,我等堂堂大学士,居然被罚来扫厕所,真是……真是斯文扫地!”
翰林院后方,一座清冷的小院内,包学士正拿着一把扫帚,无奈地清扫着铺满落叶的地面,一边自顾说着,一边忍不住往身后瞥了一眼,显是意有所指。
“是啊云兄,要我说,你这性子得改改了,说好听叫眼里容不得沙,说难听叫肚里撑不得船,和一个小辈计较,何必呢?”
宋学士手拿抹布,正擦着竹制小院的围栏,一边擦一边应和,也是发出不满。
而且不止这两人,正擦窗户的李学士亦出声应和,话说得很不客气:“云兄,你今后千万要引以为鉴了,你可知因为你的蛮横任性,我翰林院平白得罪了多少人?就说这院子,几年了也不见修葺,是户部真没钱么?还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
话音刚落,从茅房里提着夜香出来的萧学士,浑然不顾身上的异味把其余几人熏到,自顾附和道:“可不是呢?你云大人当值这几年,可真得罪了太多了,云兄啊,不是我等有意要说你,圣人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您好歹听进两句,我等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抱怨的话一句接一句,院子里却没看见第五个人,不知道向谁说的。
可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吵吵吵,吵什么吵?本官烦着呢!”
语气颇为不耐,往上一瞅才见,赫然是那云景升云大人,在屋顶上拣茅草。
听得几位同仁的抱怨,云学士很是不忿,扭头朝下怒道:“本官好歹没输,尔等呢?谁不是被那小子当土鸡瓦狗一般杀了,还有脸说我?当初那小子提出斗诗,难道不是尔等抢着要答应的?与本官何干?”
“尔等可知,因为尔等的鲁莽无能,给我翰林院招来了多大祸患?尔等不出头,本官早让江家人把那小子扔出去了,还有能今天?闭嘴,都给我闭嘴!”
一顿猛怼,直把四位大学士都怼傻了。
心说当初要公开人家“拙作”的也不是我呀,怎么听您这意思,全赖我们?
四位大学士一时愣住,可转念一想,人云大人说的也没错,挑战是对方提出的,但却是自己先答应的,如果自己等人不跳出来应战,根本就没后面的事——那小子早被扔出去了!
哎~
怪只能怪,那小子太不合常理。
原以为一介莽夫,连字都写不到,能有多少本事?
还斗诗……写个名字估计都够呛。
可谁曾料,那小子字写不好,诗却好的出人意料!一首又一首的上品佳作,直接把自己等人虐爆了!
虽说大家都怀疑是抄袭的吧,可当初那些诗谁也没听过——不止当初没听过,时候回来一查,一句都查不到!
原还想着查出对方是抄袭,哪怕就一句,这事儿都能翻盘。
现在好了,一根毛的证据都没有,再怀疑也拿他没辙,只能自认倒霉。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小子最后关头晕过去了,听说是心力透支,在斗诗过程中脑力消耗过大,导致第五场未能如期进行。
这也就给了自己等人喘息的机会,毕竟当初说好的是,一挑五,全胜才能作算。
最后第五场没比,一切就有的说。
只是说归说,当院长大人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就开罪下来,将自己等人暂时革职,关至后山思过,以观后效。
到如今已经第四日,听说招亲大会已经结束了,最后的赢家却不是中选者十四皇子,而是那个一夜之间声名鹊起的神秘小子。
他的那几首诗,火遍全城,传入大街小巷,再加上勇斗五大学士的剧情和与江家小姐之间隐晦的暧昧传说,想不火都难!
最过分的是,居然连文坛都引为盛事,将那一首首诗词诵读誊抄,很是引发了一轮斗诗热!
按往常的情况,但凡有斗诗大会剧情,岂能没自己等人的份?
参加是不可能参加的,只会去做评委。
现在好了……门丁冷落鞍马稀,当初那些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大人、先生、老师的文坛才子们,一个都看不见。
哎,人生之起伏,不外如是。
几个大学生都是这般叹道。
随后继续着手中的劳动,进行这场仿佛漫无止境的“思过”。
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让五位大学士都是僵住了。
“几位大人!几位大人!?有贵客驾到!上门拜见几位大学士!”
是熟悉的门房声音,听着有些激动,甚至颤抖,不知道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