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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
楚非离被天城暮云派人传唤到了流云殿。
楚非离腿脚有些不够利索,主要是白天在殿内,暮云看他那眼神实在太可怕了,他到现在还没消化。这一世的暮云变得实在太多,让他完全琢磨不透。
总觉得,暮云的身上有股前世没有的压迫感,专门是来压迫自己的。
静殿内焚香缭绕,远远可瞅见几重纱幕后坐着一人,似等候了很久,看到楚非离进来,那人便掀开了纱幕。
夜里的天城暮云头上发簪已取,如云的乌发垂了脸颊两边,衬着一身素白衣,在烛火下明灭恍惚,看不清神情。
“楚非离,你昨夜在本宫房顶上干什么?今日又去殿内偷听议政。你是觉得你这颗脑袋是不是掉了还会长一颗出来?如此的肆无忌惮,果然是本宫惯着你了吗?”
天城暮云轻笑,下一刻却是将楚非离下巴紧紧扼住。近在咫尺的距离,楚非离竟然听不见天城暮云的心跳声,只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感更加强烈。他想要看清天城暮云此刻的眼里有什么神情,望过去却是一片冰冷的刺骨,寒得楚非离心落到谷底。
暮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他不是从来都是微笑温暖的人吗?
瞅见楚非离眼里闪过的一丝失望,天城暮云眸光暗了一瞬,手下力道加深了一分,几乎要把楚非离的下巴捏碎。
剧痛从下巴处传来,楚非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全凭殿下处置。”
“你说的?”天城暮云放开楚非离的下巴,那一片已经通红,隐隐有乌青。
“是。”
天城暮云衣袖下的手指捏到青白。
还以为楚非离会解释两句,却没曾想是这般认错认得快,他也没兴趣发作了,便放了楚非离先行回去。
“殿下,我有东西给您。”楚非离走了两步,想起来香囊的事赶紧停下,从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我知道您夜里睡不好,虽然请了大夫有所解缓,但是我还是担心,想着多少是个作用。”楚非离生怕天城暮云不接,便赶紧塞进他手里,不待天城暮云再开口就赶紧跑了。
天城暮云看着手中的香囊,眸瞳一缩,身躯竟是有些发抖。他将那个香囊扔在一旁,并未再多看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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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打扫的宫女看到昔日很早就会起床的天城暮云今日还在睡。不忍打扰便先行出去,想着待会儿天城暮云醒了再来。
楚非离和太氏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天城暮云前来。
“奇怪了,平日里殿下都是比你先到。你这小子,莫非是惹着殿下,他今日不来上课了?”
太氏瞪了楚非离一眼,然后把楚非离数落了一顿。反正数来数去一定是楚非离的错,害得天城暮云不来上课。
楚非离真是冤屈透了,明明是暮云旷课,怎么就成了自己的错?平日里若是自己稍微迟到一丁点儿,太氏就一副格外看自己不顺眼,又是骂他又是体罚。说什么你这个懒惰的样子,准把殿下给带坏。再懒,就把他扔出午门,绝对不让他祸害殿下。
“怎么,你这小子还敢瞪老夫?还不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太氏抄起戒尺就起身,挽了袖子就要朝楚非离脑袋敲下来,楚非离躲得头皮发麻。
太凶了!
楚非离在太氏的棍棒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去了解情况。到了暮云的住处,刚好碰到流云殿几个宫女匆忙的样子,上前一问,才知道昨夜暮云受了寒,正发着烧呢,现在准备去传唤太医过来看看。
“生病了?不会吧。昨夜我过去的时候,他好好的啊。”楚非离摸着下巴想不透。
“哼,看来是你小子又干的好事,说吧,昨夜你去殿下哪里是图谋不轨什么了?”
太氏手里铁戒尺寒光凛冽,闪得楚非离赶紧离远了些,解释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你的意思是,昨夜殿下传你过去,是因为他有事找你,事情说完你就走了?”太氏完全不信,看楚非离的眼神千刀万剐,“我看你是把殿下气坏了,所以他才受寒了吧。”
楚非离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他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干啊,为何太氏一副看奸人的眼神对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再解释下去,只会让太氏多抽自己两顿,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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