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噗通朝北倾冷跪下,举手认错。“暮云,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不该鬼迷心窍,把你害死。”
楚非离抱着北倾冷的腿又是一阵忏悔又是一阵哭泣,生怕北倾冷一个怒火攻心揍他一顿。
“楚非离,看来你是想起来了,这玉怎么碎的。”
北倾冷指尖一点微光闪过,被粘好的玉恢复成碎片。“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前世你是怎么对我的呢?”
“不会不会。”楚非离没想到,都重生过了,玉却还是碎了。难道说其实什么都没改变,是他自己做的一场梦吗?
但是北倾冷虽然语气生气,身上却不带一丝怨气,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楚非离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他倒是想起他看到自己脸后为啥昏过去的那一幕。
便伸手抠脸,企图把上边的鳞片给抠下来。刚一伸手去抓,北倾冷就按住他的手,“你这个笨蛋,别抠!”
“可是我这样好难看!”不让抠的楚非离嫌弃得快哭了,他什么时候脸上这么多鳞片了,还是黑色的,一点都不好看,闻起来还有腥味,是蛇的那种腥味。
“我变丑了,我不活了!”
楚非离就是想要抠,北倾冷偏不让。然而北倾冷低估了楚非离的倔劲,便是忍无可忍地一脚把楚非离踹进了中央的水池里。
只听得哗啦啦一声,身为旱鸭子的楚非离扑腾了一会儿,终于是沉在了水底。北倾冷扶额,只得把半死不活的楚非离捞上来。
捞上来后,楚非离这才转醒,冷得全身都在抖,抱住北倾冷不肯放开,“我好冷啊,全身都冷。”
北倾冷自己身上也是湿的,他觉得楚非离简直无理取闹,大家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但是接下来楚非离突然摸上他的脸,对着他脸颊啄了一口。
“媳妇,我能不能更过分一点?”
“嗯?”北倾冷反手一推,直接把某人又推下了池水,“你给我下去吧你!”
刚尝到甜头的楚非离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他被踢下水便也顺手一拉,北倾冷便被拉入水中。
“没完没了了你是吧?楚非离你是不是想死,你再不放开我就揍你了!”
“反正被你揍的次数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反正都是要被揍,我就大胆一次怎么了?”
楚非离忍了好多年,从上辈子就忍到这辈子,前后加起来都二十多年了,他绝对是不能再忍了,自己的媳妇不让抱不让碰,亲一下还要踹他一脚,以后他还怎么重振夫纲?
“楚非离!我要杀了你!你给我松开!”
平时不见灵活,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反而压他一头,北倾冷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招惹楚非离这个混蛋。
全身虽置于冰冷的池水之间,火灼的气息却越来越延至全身,直到这种感觉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池水晃动间,两人长发缠绕,十指紧扣,像是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直到外面已过三更,才疲惫方休。
“这床实在是太硬了,暮云我们明天换一张好不好?”
“要换你换,你事怎么那么多。”
北倾冷被楚非离折腾得全身都是酸痛的,他只想睡觉,哪里还顾得上楚非离睡得好不好。把被子扯过去一半垫床一半盖着,连个被角都没有给楚非离留下。
于是楚非离委屈地缩在角落里,睡也不好睡,还得担心媳妇半夜把他踹下去。
就这样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北倾冷醒了,才发现楚非离委屈地蹲在角落里,他把被子扔给楚非离,“这次就算是我不计较,下次再敢动手,我铁定废了你。”
然后便出去了。
楚非离本来也是想出去看看北倾冷要做什么,却走到门口,却撞上了一堵像墙一样的东西,一脑袋上去就晕了。
北倾冷回头看了一眼,某人已经倒得人事不省。便将人拎回石床上,再关上了洞门才走。
到了奈何桥边,几个魂使发现了北倾冷的不对劲,似乎有点脚步虚浮,便笑他昨夜是去哪里鬼混了。
“莫不是前段时间,对您有意思的那个牡丹仙子?据说死缠烂打您好一段时日了。”
北倾冷脸一阵青一阵红,“闭嘴!都给我下去!我与孟婆有事商讨。”
于是,众魂使又多看了面无表情舀汤的孟婆,接到孟婆冷冰冰带着杀气的眼神,赶紧开溜。
“又有何事来找我这孤老婆子了?”
孟婆虽然脸容年轻,但声音苍老至极,平日里压得低还好,一提高就嘶哑地不行。
据说是前世在丈夫坟前哭哑的。
“他回来了,但是他的记忆和法力都未曾恢复。还有他的脸……”
“脸怎么了?”
孟婆倒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递给投胎的人喝下。汤太烫了,投胎的姑娘喝得舌头烫得通红,汤洒了一大半,便再给她盛了一碗。
这次姑娘没有大口喝了,而且吹凉了再喝。
“他的脸因为恢复不足,有一半是蛇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