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晴刚接起手机,脸色就变得极度难看起来,“是你?你在哪里?没事给我快递个手机干嘛?哦,我明白了,你是没脸回来对吧。告诉你,这个家早就没了你的位置,你也用不着跟我来这一套。”
话一说完,施晴就恼火的挂了电话。
秦朗一脸失望,他已经听出来,这电话显然不是出自校尉营。
不过刚挂断的电话,紧接着又震动了起来。施晴却任其响了半天,始终没有去接,脸上充满了种种复杂的神色,似痛心,似愤怒,似缅怀,似伤感,眼眶中更有隐隐的水雾,浮现出来。
手机还在顽固的震动着,施晴吸了吸鼻子,这才再度接起了电话。
可是这一回,她的脸色又变了,不是难看,而是变得震惊,最后更有一种出离的愤怒,最后怒吼一声:“你让他去死,他那些烂赌帐,我一分钱也不会帮他还,想要股份,你们这是在做梦。”
话一说完,施晴就将手机狠狠的砸了出去。
手机很坚固,没有被砸的四分五裂,但是在落地的一刹那,却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冒出一股青烟后,手机居然****,烧成了灰烬。
“怎么回事?”秦朗看着****的手机,眉头皱了起来。
用快递的方式送来一部手机进行联系,而不是直接拨打施晴办公室的电话,甚至现在手机还****,种种不寻常的迹象,秦朗嗅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
施晴却仿佛呆住了,对秦朗的问话如若未闻,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最后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秦朗这些天,见识过施晴的干练,也见识过她的可爱,更见识过她自律且懂得生活的乐观,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姑娘哭地如此伤心。
心里头怜意一生,秦朗就走过去,蹲下身子,揉着姑娘的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老人家帮你做主。”
施晴仿佛找到了依靠,一扭身子,猛地扑进了秦朗的怀里,将脑袋抵着秦朗的脖子,哭地凄凄切切。
秦朗没再问下去,而是轻拍着姑娘的背,安抚她柔弱的一面。
好一会儿功夫,施晴的哭声才渐渐小了起来,但仍旧瘫软在秦朗的怀里,满脸的泪痕。
“好一点没有?”秦朗轻轻的问道。
“嗯。”施晴抽噎着点点头,贪婪的将小琼鼻似小狗儿般,在秦朗的身上蹭来蹭去,“您身上的味道真好闻,闻着闻着,我心里好受多了。”
秦朗知道自己身上这种先天的气息,确实有安抚人心神的作用,所以对施晴的举动,并不见怪。
不过这种亲昵的小动作,难免让他心里荡起一丝涟漪。
“既然好一点儿了,那就说说吧。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东西,敢惹得我孙媳妇儿如此伤心。”秦朗故作怒发冲冠状。
施晴破涕为笑,继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刚刚那个电话,是我父亲打来的。”
“你父亲?”秦朗怔了怔,他之前搜集过有关施晴的资料,知道这姑娘有个植物人的爷爷,还有个姐姐,但对于这姑娘父母的信息,却始终搜集不到。
他本以为出现这样的情况,必然是她的父母不在人世了,却没想到,她的父亲还在。
父亲尚在,但集团的经营却由女儿接手,而且施晴刚刚在电话里的态度还是那般模样,秦朗敏感的察觉到,施晴这个父亲的身上,肯定是有问题。
“他打电话来,是想让我帮着还赌债的。”施晴苦笑起来,“我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就是摊上了这么个爹。如果爷爷不是手术前,将杏林医药交到我的手里,估计老人家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产业,早就让我父亲败光了。”
“你父亲好赌?”秦朗恍然道。
“他岂止是好赌,根本就是个嗜赌如命的烂赌鬼。”施晴不忿道:“我奶奶去世的早,爷爷生意又忙,父亲年轻的时候,缺少管教,早早的染上了赌瘾,输了很多钱。爷爷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也没能把他这个坏毛病扭转过来,反而变本加厉。”
说到这里,施晴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泪水又开始情不自禁的流淌:“我妈就是因为他赌输了,被他骗出去还债,最后遭到了侮辱,回来后就自杀了。我爷爷因为他偷走了集团的核心配方卖钱赌博,气得脑溢血,最后才成了现在这样的植物人,呜呜呜呜……”
施晴泪如雨下。
秦朗却头一回,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动了杀心。
在他看来,施晴的父亲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为了赌博,让妻子受人侮辱自杀,让老父亲脑溢血差点丧命,这简直不当人子,该千刀万剐。
不过目光转到施晴的身上时,他的杀心又变成了怜悯,他还从不知道,这个干练自律又家世极好的姑娘,背后还有这样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