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叔吗?”赵叔叔不是三家村的人,是隔壁河口村,河口村和三家村合并为一个生产队,平时干活工分结算分粮分红都一起,也算是同村人了。
“恩,就是他。”赵木是生产队的队长,他这么问,楚大山根本不好拒绝。
“那好,阿爹你跟赵叔叔约个时间,我去看。”楚云回应,她的强项虽是手术,但作为个医生,看病也是基础。
楚大山应了声,就去和赵木约好了时间,回来说今天就过去,等队上的事情忙完,一起去河口村。
赵木忙完的时候还早,村里的人刚有开始生火做饭的,就隔着二十几分钟的路,三人走在田埂路上。
赵木脸上挂着笑,很热情的和楚云聊天。
“三丫你以前也没说过你跟朱大夫学了医生,要不是这次救杜大几个小子,村里人怕是都不知道你会医术!”
“连我爹娘都不知道我和朱大夫学过医生。”楚云唇边挂着得体恰到好处的孩童笑。“老师当初因为给潘老大家治病被打死,说他医术不行招摇撞骗。我那时才不到十二岁,也害怕被打死,就不敢再说自己学过医术,要不是这次杜大王生快死了,我怕是永远也不敢说出来。”
赵木点头,脸上是挂着笑,眼神却锐利的扫过楚云。
赵木以前上过两年私塾,虽然学历不高,但奈何人聪明。
村上有力气的人不少,比如那陈壮汉,可是只有他是生产队队长。
从跟她交谈说话就能感觉出来,和陈老师的书香雅气不同,他是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而且特别能说会道。
河口村楚云来过一次,但并没进村子,就和二姐去割草时从旁边经过。
和三家村旁边有条河还是在坝子中不同,河口村背靠着山,很多人家的后院就是山。
而这儿的河水,就是流到三家村河的上流。
赵木领着楚家父女进了村,他家就在村口第三家,土房似乎刚盖不久,和坑坑洼洼或是陈旧的泥土不同,他家的泥墙看着就很新很黄。
他媳妇在家正在煮饭,他儿子是个和楚云差不多大的孩子,还有个七八岁的姑娘。而她媳妇怀着孕,挺着的肚子足有七八个月,像是要临盆的一样。
他娘的确病了,才进屋就听到老人咳嗽的声音。
赵木和媳妇交代了几声,让多煮点饭,今天她们父女要在他家吃饭。
赵木媳妇伤着脸话不好听的嘟囔了声,楚大山急忙表示。“赵老弟,叫弟媳不用做了,我们不留下来吃饭了。”
粮食,太弥足珍贵了。
这个年代,在农村,几乎从没有留客人用饭的习俗。
“那咋成。三丫给我娘看病,不能饿着肚子连顿饭都吃不上。”赵木横了媳妇一眼。“让你做就快去做,三丫是我请来给娘看病的。”
赵木媳妇挺着肚子艰难的挪动着去做饭,他儿子在一旁洗豆芽,豆芽跟都舍不得丢,也就是用水淋一遍,正在捡盆里散掉的豆瓣。
楚云则上前看赵老太的身体。
赵老太年纪五十多岁,看着却像六十多岁的人,脸上已见皱巴巴的皱纹,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看着面前的老人,在想想楚奶奶的模样,楚云不得不感叹,要想在这个年代活得下去,还真得像楚奶奶那样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