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壮不愿意回他家,要留在这儿。
问清楚后,楚云便上去跟阿娘把这话一说,眼睛却关注着梁娟。
她清楚的看到她松了口气。
真奇怪,这表妹,似乎很着急回去,又不想要大壮。
“今年大年初一,你也没在姨妈家这边玩过,玩两天再送你回去咋样?”王桂花和梁娟商量。
梁娟低着头,不回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
相处了半个月,楚母也算知道她的脾气,瞧她这模样,便是不愿,想回去了。
她轻哼了一声。“行,吃完午饭我送你回去。”
她果断的答应,起身让大丫做饭,眼不见为净。
好心没好报,就是这道理。
她好心想帮她们姐弟两,但梁娟明显不领情。
梁家把她捡回去, 给她一口饭吃,让她不至于饿死。
但她为他们梁家做牛做马也够了。
大丫做熟饭,一家人吃了,梁娟就要回去,楚母起身去送。
“阿娘,我跟你一起。”楚云也穿上衣服,要跟着一起去。
“你跟着去干啥,太远了,你走不动。”楚母瞪了女儿一眼,不让她跟着去。
“阿娘,我跟着你去吧,还有黑子呢?我们一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楚云咧嘴,嘿嘿笑着,围上围巾,就是要一起去。
她有空间,遇到事儿到真不怕。
楚母瞪了她一眼,瞧她都收拾好了,便也同意。
只是把梁娟送回去,三天就回来了。
大年初一,本该是过年的热闹喜庆日子,三人却离了县里送梁娟回家。
八十年代初,很多路还没通,都要靠两只脚走。
缺了一个脾,楚云体质是没有以前好,但她也会锻炼,倒没那么弱。
吃完午饭,十点多近十一点送梁娟,要到第二天下午一两点才能到。
楚母去了一趟,对路上也算熟悉,天黑前找了半山上的小村庄,去人家休息一晚。
这户人家也没被褥之类,都是睡在草地上,所以他们家把采访收拾出来,抱了几捆干草铺在上面,脸脚不洗,就这么合衣躺着。
因为房子是茅草房,也少,更没有什么男女之防分开睡。
这户人家老两口和儿媳孙子,全都躺在一个铺满稻草的大坑上。
楚云左边是黑子,右边是母亲和梁娟。
鞋子都没脱,就把外套脱了搁在身上盖着,楚云睁大眼睛看着顶上的茅草。
茅草盖得不厚,有月光照射进来。
月朗星稀,幸好不下雨,不然,绝对能淋成落汤鸡。
这个年代的人特能吃苦耐劳,对生活环境和条件要求也不高。
“小云,睡不着吗?”黑子笔直的正躺在稻草上,歪过脑袋瞧向她。
“恩!”楚云轻恩了一声。
走了一天的路,她很困了才对。
可是,这种环境下,在强的睡意,她都睡不着。
在县里时间长了,她都快忘了,八十年代的农村是什么样子。
这些地方,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也富裕不到哪儿去,更别说现在。
“快睡!有啥睡不着的。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我可是说了好多好话,还给了人家两盒火柴才让人家同意我们睡人家。”
楚母粗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云哦了声,闭上眼睛。
稻草是干的,但也不保暖。现在刚过完年,时间已经开春了,可气候并没有。
她抱着手臂,轻搓了下手。
“冷的话抱着我!”楚母听不得她的声音,翻了身一把攥住她,把她往她怀里一拉,抱紧了她。
楚云愣了一下,母亲身体的热度从她身上传到她的身体里。
她唇边轻勾了下唇,靠在母亲的胸前。
睡到半夜,楚云被冻醒,脚冰凉,她试着往母亲身边卷缩,可脚根本捂不到。
脑子一片模糊,非常的困,可脚又冷的睡不着。
就在这么迷迷糊糊间,熬过了半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打着哈欠坐起来,看了看手表,才五点。
可其他人都起来了,楚母拍着她的肩膀。“快点起来,要赶路。”
楚云恩了声,爬起来。
主人家也起来了,就两个小孙子还在休息。
脸都没洗,道谢过,她们就这么又上路了。
走了一段时间,身体变得暖和,天也渐渐亮起,但更困了。
楚云轻叹,下次她绝对不跟来了。
“那有小河,我先去洗个脸。”从山包上走过,看到有条河流,楚云先走过去洗了脸。
“阿娘,咱们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她肚子好饿了。
“让你别跟来你要跟来,才走多少路,你就受不了了。”楚母白了她一眼,到走到前来坐在光滑的石头上,从背萝里拿出煮熟的土豆。
背萝是用竹片,竹条所编,和簸箕,箩筐,竹篮差不多,这个年代的农民,几乎全都会编。
就连黑子,都会用竹子编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