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带人极好,公公同为艺术家,却适时的散尽家财,在周围邻居里讨了个活路,有幸离开。
她们在小县城找了个房子,蜷缩在屋里,不敢出门,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未来何处,却苟且偷生。
苏家的顶梁柱还在,哥哥还在,只要撑过去,哪怕做个普通的穷人,也要活下去。
她们都这样想,延挨度日,希望能度过这段黯淡无光的日子,一切,却在三年后改变。
楚云嗫嚅着唇,不知该说什么?
苏家惨吗?惨!可是,谁不惨。
“你只是希望,为你父亲,为你家人平反?”她问!
苏童点头。“陆家国身居要职,如有他举荐,我家平反的希望更大。我找过无数人,写过无数信,可是犹如石沉大海,没了消息。我也想过去找更高级的领导,但我只是个普通市民,见不到,接触不到这些人物。”
楚云点头。“不知道上面的人什么态度前,我不敢帮你递信,不过我可以帮你探探伯父的口风。”楚云说道。
口风啊!苏童微微失望。
但,至少有希望。“谢谢。”
“不客气!”楚云礼貌回答,嗫嚅着唇,多问了一句。“你恨你儿子吗?”
“恨!”苏童抓紧手,咬牙切齿。可无论在恨,那是她的儿子,是她一心期盼,曾放在手心里宠爱的儿子。
“但那个时候,他只有四五岁,他什么都不知道。”
楚云有些明白,文枢为何后变成这样了。
父母的怨恨,责怪,像毒,一点点腐蚀着他,让他扭曲。
“我知道,所以我养大了他。”没有把他丢弃,没有把他弄死,而是养活了他。
楚云轻叹,这是谁也无法挽救的过失,更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
除了嘘嘘和感叹,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躲在那小县城里,苏童和将家人,都能活下来的。
却因四岁多的孩子贪玩,从后门跑了出去。粉雕玉琢的小孩,穿的稍微好了些。
被附近的红.卫.兵看到,那小小的西服,一瞧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问了些问题。
天真的孩子,还不知道世间险恶,人心恶毒,加上又是这样敏感的时期。
说了一些不该说,不能说的话。
躲藏三年,一夕尽毁。
文枢的爷爷奶奶死了。
他所认识的人被抓起来斗,有人认出苏童的哥哥,说他是某某儿子。
然后,更惨烈的暴行开始了,苏童被压在木板上,在丈夫,哥哥的面前凌辱。
两个大男人,哭着跪在地上,恳求这些人放过她,他的妹妹和妻子。
无人停下。
听说苏童是大明星牡丹妹妹,拥有好嗓子,她一开口,声音的魅力浑然天成。
然后,一杯毒喂进了她的喉咙,毁了她的嗓子。
无论这些年保养的再好,恢复了往年的三分魄力,也再不如往昔了。
听说江金源是钢琴家,最早的钢琴艺术家。
他的两个指头,落在了砍刀下。
苏童哥哥撞死在了城墙上。
社会,是由千百种形态人组成,有坏人,自有好人,有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者,自有感恩戴德报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