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满意地将最后一个小笼包放进蒸笼里,吩咐着厨房的张大叔,将这些东西蒸熟,自己洗净了手,就要回偏院去。今天可是秀秀姐的生辰,晚上还要吃宴席呢,这样灰头土脸的,可真是丢了面子。
唐棠所在的地方,是京都最大的酒楼——盛月楼。自开张以来,不论是点心还是各类小吃都在京都是响当当的有名,所以客人嘛,不愁。银子呢,也不愁。
五年前唐棠被阮姨救下,才知道自己曾经也是个富叁代,自己的娘是四大首富之一的女儿,自己不就是首富的外孙女吗?可是,被人陷害了,全家惨死。她娘被阮姨救出来,但是出了岔子半路丢了。所以,就有了唐棠。而唐棠她娘留给唐棠最值钱的就是那根簪子了。
话说那天唐棠苏醒后,阮竺才知道挚友林若盈已经去世的消息,而她的孩子还惨遭虐待,气得阮竺差点吩咐人去踏平那个破村子。
镇子上的房子,只是阮竺一时兴起买的,因为当时临近过年,阮竺直接就将他们叁个人接回了京都阮府,开始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是唐棠不乐意啊,富家小姐的生活除了吃,就是做女红学弹琴练舞蹈学诗文,她没一样做得好。久而久之,就想去阮竺开的盛月楼学做菜,阮竺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孩子碰那菜刀。
唐棠就死皮赖脸地直接去求盛月楼的糕点师傅和厨娘,每天灰头土脸地回来。阮竺拗也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学,且吩咐所有人拿锅拿铲子的菜都不准教。
后来,秀秀这乖乖姑娘也被带去那儿学做糕点,幸好都是些小点心,阮竺才松了口气。
盛月楼大得很,前半部分一楼都是小桌子,楼上是些吃酒的小间,往后走走便是谈事儿的地,隐蔽得很,也贵得很。
本来呢,盛月楼的后院是只有各种下人房还有厨房之类的。因为唐棠不喜欢住在阮宅,经常跑过去和下人们挤一间,阮竺看这样不是法子,就阔气地买了地,重新盖了一座楼专供这叁姐弟住,因为地方大,有时候甚至自己也会住这。
唐棠沐浴完换上新衣服,便朝前院走,眼睛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推搡着另一个人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唐棠本来直走的路,硬生生地拐了个弯朝那间屋子走去。
“天江,我跟你说,你在那破地方一呆就是两年,今天我必须要好好……”李澈说到一半,忽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登时就慌了,一钻钻进了桌底。
那一身黑衣男子,神情疑惑,见他钻到桌下,便想开口问什么。
“嘘——”
这头话音刚落,那头门已经打开。唐棠一进门却发现只有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剑眉星眸,长得倒是一副正义的模样,但是和小王爷一伙的,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唐棠慢吞吞地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开口笑道:“王爷,您来了干嘛躲桌底啊?我们盛月楼打扫得干净,可没桌灰给您吃。还有这位……呃……”
“在下姓宋。”
“这位宋大侠想必是第一次来,王爷您这位老江湖怎么也不好好招待一下?”
唐棠阴阳怪气地说着,伸手掀开桌布,李澈就爬出来站好。他对唐棠尴尬地笑笑,十分恶心地叫了声:“唐~老~板~”
“呸,谁是你唐老板!小王爷,你明明答应过我,秀秀姐生辰这天绝对不来的!你上回摸秀秀姐小手,今天你变本加厉又带了一个男的,你还想摸哪?啊?上次我打得不够重是不是?”
唐棠明明个子不高,却还是去扯李澈的领子,凶巴巴地模样加上李澈的求饶,愣是把宋天江给逗笑了。
唐棠松了手,问他:“你笑什么?”
宋天江忍住笑意,回道:“我只是来这吃饭的,却不想被人当成无赖。只是,姑娘既然知道王爷的身份,为何还如此大胆?”
“王爷怎么了?王爷就可以随便摸未出阁姑娘家的手了吗?”唐棠气得嘴都快歪了,“官宦世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并非如此。”宋天江反驳。
“你说话怎么听着让人这么心烦。”唐棠置气,坐在了宋天江的对面,李澈狗腿地给她倒了杯茶水。
叁个人气氛很微妙的时候,秀秀领了一堆人进来上菜。
李澈瞧见秀秀,眼睛都直了,碍于唐棠在场,只得规矩地唤了一声:“韵秀姑娘。”
秀秀分别行了礼,从怀里掏出一副请柬,递给李澈:“还请小王爷赏脸。”
唐棠见了伸手就要去抢,李澈没个防备,宋天江在一旁倒是先抢去了:“唐姑娘,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秀秀见状,伸手拉住了唐棠,开口道:“这位公子想来是王爷的好友,小女子仓促未来得及备下请帖,还望公子见谅,希望公子也可以赏脸来阮府。”
李澈拿过请柬塞在自己怀里,对着秀秀笑成了一朵花:“一定一定,晚上他不来我也得把他捆来。”
秀秀颔首:“那王爷和公子请慢用,小女子告退。”
唐棠被秀秀拉走,那群上菜的下人们也跟着一起走了,偌大的屋子现在只剩下两人。
宋天江看着两人走到尽头直到没影,自己的好友还在痴痴地盯着门外,不由得咳嗽一声。
“想来这秀秀姑娘也真是天仙般的人,难怪你魂不守舍的。”
李澈也在桌边坐下,盯着桌子上一堆菜道:“其实我们俩互相爱慕已久,奈何阮竺不与官家结亲,我虽然是个什么都不管的闲散王爷,但毕竟头上顶了一个名号。”
宋天江尝了一口刚出锅的小笼包,说:“人家毕竟是首富世家,确实不用和官家人打交道,你何不趁早灭了这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