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怕你有危险。”
林胜意端起柠檬水喝了口,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但你最近不是有工作吗?”
“我刚好要去参加西安的音乐节。”陆知许说。
“行,那我让蒋扶风顺便帮我也订张票,咱俩一起去。”
两人到的那天正巧是西安为数不多的大晴天,阳光明媚,空气中都飘着春天的气息。
林胜意莫名觉得今天会很顺利。
下午三点开庭,林胜意先拉着陆知许去吃了顿饭,然后就跑到苏卿的酒店跟她叙叙旧,聊了聊情况。
苏卿说她准备的证据十分充足,律师也请的是最好的,这次应该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率。
听到她这么说,林胜意就放心了。
三人一起去了法院,律师已经到了,他们寒暄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才往进走。
林胜意拉着陆知许在角落坐下,竟意外地看到了方茴。
方茴面黄肌瘦,老得已经快不成样子了,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但目光依旧凌厉。
她狠狠地剜了林胜意一眼,目光扫到她身旁的陆知许,又轻蔑地瘪了瘪嘴。
林胜意嘲讽地笑了笑,没做回应。
可以但没有必要。
等结果出来了也就是个弟弟罢了。
她还不是得指望着她给她养老?
想到这里,林胜意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刹不住,陆知许偷偷地戳了下她的胳膊:“收敛点。”
林胜意不听,依旧自顾自地笑着。
这段黑暗的时间,少说几个月,往长了说那就是二十多年。
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无论是什么牛鬼蛇神,统统给你打回原形。
最终,林胜景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七个月。
听到审判的那一瞬间,方茴身子一软,嚎啕大哭,亲戚们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她。
林胜意坐在后面笑得正欢。
林胜景穿着身狱服,蓬头垢面地,脸色苍白,腕上带着手铐,被警察像拎小鸡似的抓走了。
临走前,他用狠毒的目光瞪了一眼苏卿,像是濒临死亡时的最后一击。
无力,且悲哀。
苏卿微笑着回望他,似是在嘲讽。
林胜意站起身来,忽然感觉全身都异常舒坦,肩上那些阴霾在此刻仿佛全都被卸下来了。
“陆知许,我这么多年,到今天,总算是熬出来了。”林胜意偏了偏头,轻声对陆知许说。
陆知许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握着她的手,说:“我们走吧。”
林胜意出了法院后,正跟陆知许商量着一会去哪请苏卿和律师吃饭,倏地感到腕上一股大力传来,那股力道死命地将她往后扳。
陆知许反应迅速,二话不说就拨开那只手,将林胜意护在身后。
林胜意扒着陆知许的肩膀,这才看见那人是方茴。
方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得了什么怪病似的,腿脚不利索,头发也不再一丝不苟了,罕见地有些凌乱。
“胜意……你帮帮你哥哥吧……他不能去坐牢啊……”方茴低声下气地对林胜意说。
林胜意怕陆知许受伤,拉着他远离了她一段距离,然后抱着胳膊斜睨着她。
林胜意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恶毒女配,完全不拿方茴当她妈了似的。
她甚至在想着,当初她骂天骂地骂空气,现在还不是个弟弟?
“他是你哥哥啊……你怎么能不帮他呢……啊不对!胜意啊,妈妈求你了,帮帮你哥哥吧!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
方茴说着就要给她跪下,林胜意冷眼看着她的动作,没什么表示。
方茴的那帮好亲戚也都在一旁看着笑话。
林胜意忽然替方茴感到悲哀。
她这辈子,真活成了个笑话。
林胜意开了口:“一时糊涂吗?那您这一时时间可真够长的啊,十几年呢。”
方茴忽然哑了声,但又替她那宝贝儿子辩解道:“他还小,不懂事……你去求求苏卿,就让她饶了他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