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她啊,或许还没这位无欢大师知道的多呢。”祝漳平终于露出了一丝锐意。
谭昭并不奇怪,相信无欢也猜到了,他听到无欢乍然开口:“你果然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
“没错,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变成丧尸王的吗?”
谭昭就不想如对方愿:“正好,不太想知道。”
此时,祝漳平身上表演型人格上身,说话就跟咏叹调一样:“祝漳平他啊,早就死了,死在了末世第一天,那是一具非常丑陋的丧尸,所以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努力去修补了这具身体,但破败的东西终究是二手货,就算保持得再好,也不是活人。”
“事实上,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你真能杀了我,我对你绝对是十二分的感谢。”祝漳平果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说着这个,下一句话就跳到了钟离艳身上,“说起这个,我就不得不感谢钟离艳了,是她让我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祝漳平。”
这就是要满足他好奇心的意思了,谭昭难得给了两分面子,轻哦了一声。
“她真的是个非常有趣的人,那个什么姓乔的人死后,她居然要殉情,我这人这么善良,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人去死呢!”祝漳平也学人翘起了二郎腿,果然脸上的表情更加愉悦了,“于是我救下了她,但她变得更有趣了。”
怎么个有趣法,祝漳平没讲,但从人愉悦的眉眼看,谭昭大概也能猜到一些,钟离艳的灵魂非常奇怪,那是他第一眼见到人时就察觉到的。
“只是我没想到,临死她居然摆了我一道,这就不有趣了。”说到这里,祝漳平眼睛一亮,又道,“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你,要那样对付你吗?”
无欢已经忍无可忍,一把揪住了祝漳平的衣领:“你给我闭嘴!”
祝漳平半点儿不反抗,笑着道:“是因为她认为当时,你本来可以救她,却没有救她,她对你怀恨在心啊,你说她的逻辑是不是非常奇怪?”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谭昭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身清冷的程元,以及一脸吃瓜表情的薛幼寒。薛幼寒往里面望了一眼,本能让他举起了小爪子:“谭哥,老大,你们先聊,我出去给你们把风。”
然后刺溜一下就跑了,无欢只来得及看到人一个活泼的后脑勺。
看到程元走进来,无欢下意识放松了揪着祝漳平的力量,两人四目相对片刻,程元刚好走到谭昭的身边,一如既往地直接:“祝教授呢?”
这听在无欢耳边,却着实称得上荒诞,有时候人记得太多,反而不好,明明是上辈子殒命想杀的人,如今却变成了尊敬的教授,甚至这教授之名得来的缘由,也都是……
祝漳平已经露出了相当愉悦的神情,他在等谭昭的介绍,当然谭昭也没有让他失望,指着他道:“就在这里。”
程元一楞,眼睛落在“吕宁”身上,妄图从人身上找到一丝熟悉感。
“程助理,好久不见,看来你已经找到我留下的钥匙了,恭喜。”气氛一时凝滞时,祝漳平却忽然开口道。
程元瞳孔震惊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指着无欢问谭昭:“那么,他是谁?”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他们认识吗?
谭昭脸不红心不跳道:“哦,这是楚随。”
“……”你别驴他,楚随不长这样。
谭昭继续瞎说:“哦,他逃狱的嘛,出来时整容了,合情合理。”
……那怕不是还缩骨了吧。
第70章 我蛮夷也(二三)
上辈子人人喊打喊杀的丧尸王, 这辈子居然变成了“人类期待的救世主”,这恐怕是谭昭这么久以来,听过最荒诞的故事了。
他看向祝漳平, 这位前丧尸王真的只是因为钟离艳的恶意才去对付原主楚随的吗?不见得吧,监狱狱友那不同寻常的丧尸病毒就是铁证。
祝漳平口口声声说想死, 可他做的事情可一点儿都没有想死的意思呢。
按照小和尚的叙述, 这位记忆哥重生回来,首先就是铲除异己, 之后还拿着上辈子程元的研究成果扬名立万, 真正踩着对手的脸上位, 又动了钟离艳的记忆,任凭其借着两世的记忆在基地舞来舞去,这叫厌世?谭昭根本不相信祝漳平所谓的交易。
系统:你居然没信?
[你看我像二傻子吗?他计划这么周密, 又当丧尸王又当救世主的,还提前搞死楚随,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系统:我什么都不知道, 哼哼。
[我看你什么都知道。]
系统不置可否,安静如鸡地吃着瓜。
谭昭陷入思考的时候, 程元已经坐在了祝漳平的对面,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匣子,上面没有锁, 显然锁已经被程元打开。
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颗透明的晶核, 灯光照下来, 有种莫名斑驳的美丽:“祝教授,这是什么?”
祝漳平随意瞄了一眼,随后指着无欢道:“这个问题, 你可以问他,他比我可清楚多了,这可是你心甘情愿送给人家的东西。”
谭昭一楞,然后迅速明白了过来,难怪他查过薛幼寒和程元的异能都觉得没有问题,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无欢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以为重来一世,所有都推倒再来,却没想到……他立刻意识到:“是你!对不对!”
然后,祝漳平就又被人提起来了。
祝漳平掸了掸无欢的手:“别这么暴躁嘛,毕竟我也不想重来啊,你要怪就怪钟离艳那个女人,是她的所谓‘重来’有漏洞,跟我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谭昭终于嗤笑了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
祝漳平扭头嘿嘿一笑:“不信。”
“我杀了你!”怒气当头,无欢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这一路,走得太艰难,已经忍到极限了。
“随便你,只要你能杀了我,我无所谓。”
气氛一时胶着,似乎连空气里都充满了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