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人看着,但顾磐磐还是觉得众目睽睽,当然也不肯再跟皇帝一匹马。隋祉玉也没有逼她,让她自己独骑。
亲卫军接了皇帝,一行人刚离开村子,尚未走出太远,庆州都督韩良勇之子韩岳桥,也带着军士赶到。
韩岳桥下了马,走到皇帝近前,下跪道:“陛下,微臣护驾来迟!”
隋祉玉勾勾嘴角,道:“不迟。”沈嚣还没有传讯过来,说明邢燕夺还没有异动。
韩岳桥又道:“陛下,微臣领兵三千,护送陛下前往西京畿。家父另安排一万军在宁州界,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隋祉玉淡淡颔首,以示肯定。
——
容定濯之前派了五队人马,沿着蛛丝马迹到各方寻找,他本人去的是京北泽州,谁知一路北上,也没有找到顾磐磐,只好回到京中。
“相爷,太皇太后的密旨又到了。”
容定濯这时正收到太皇太后的密信,他接过信纸——信中言辞隐晦,但只要懂的人,看着却是意思分明,就是说,要趁此机会,改立隋祐恒为帝。
容家跟邢家不一样,邢家若是生异心,必然是兵变,龙袍加身,邢家的人自己做皇帝。
但容家不行,容定濯只能另选一个傀儡皇帝。
容定濯想自己当皇帝,那可能就太小,名不正言不顺,他的心腹和党羽又多是文臣。承继大统的秩序一乱,不知会有多少勤王兵力正好师出有名,来搅乱这池水,争着捡这个天大的便宜。容家又没有邢家那样的兵权足以震慑和镇压。
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个国家安定的基础在,才是容定濯想要的。
容定濯看后将信纸点燃,缓缓道:“看住太皇太后,不要让她再传任何消息出宫。”
要动皇帝,也不能是现在,邢家还没除,就算他助隋祐恒登基,隋祐恒也坐不稳当。
很快,容镇也来禀,说:“相爷,刚才得到消息,三姑娘被皇上从邢燕夺处带走。是皇上命人来报的平安!”
磐磐在皇帝手上?容定濯冷笑:“皇帝倒是会打算。”
皇帝去救顾磐磐,既是得到女孩更多好感,也是拿顾磐磐挟制他。让他非但不能出任何异况,还要帮着皇帝稳定京中时局。
容镇看看容定濯,道:“那……相爷,现在怎么办?”
容定濯目色冰冷,还能怎么办。
磐磐在皇帝的手里。这个“七寸”,皇帝捏对了。再说,邢家若是上位,还不如隋祉玉在位。
容镇又道:“若邢家的狼子野心,真的成功,那邢燕承和邢燕夺都想要得到三姑娘,若是兄弟相争,以邢太尉的心毒手辣,不知会对三姑娘做出什么。”
容定濯颔首,道:“京城不能乱。命禁卫军加强诸门巡防,西营军严密巡视各方入京官道。”
皇帝既然出京,兵力调派定然已做安排,皇城是重中之重。皇帝手段不凡,这一年,在京将领近半换成皇帝的人,京西大营两府军又在容定濯的手里,加起来能已能决定局势。邢家就算引来旁州兵马,要立即攻破京城的机会并不大。应该是想在外刺杀皇帝,把罪名推给莲藏教,再谋下一局。
容定濯就有些担心跟着皇帝的顾磐磐。
——
皇帝一行南下往西京畿,前方突然来禀:“陛下,前面有大批流民。”
隋祉玉淡笑了笑,宁州没有受灾,属富庶之地,平白哪来的大批流民。“流民”是假,军队伪装恐怕才是真。
禁军都尉贺严立即请命,请皇帝走另一条道。韩岳桥却是说:“陛下不可,另一条道要通过中瀑谷,此谷狭长,道旁两面高山夹立,适合伏击,最是危险。”
隋祉玉此时嗜血之心已起,极想亲自领兵,上阵杀敌,但考虑到顾磐磐,不愿让她奔波之外,还要面临枪箭的危险。而且,又顾磐磐身在乱军中,他多半不能安心对敌,还是先让她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为好。
略作商议,便不再去西京,而是改为坐镇宁州刺史府,以逸待劳。
宁州刺史是刘温,正是孟宏简从前的学生,对皇帝很是忠诚,见陛下亲临,立即将其迎入府中。
宁州迅速封城清洗,韩岳桥的兵马也入城待命。
刘温将皇帝安置后,禀报了另一事:“陛下,月摩国使者进京,今早正巧来到宁州。”
这月摩国地处西域,原本也是要上京参加朝觐大典,谁知路上遇到些麻烦,耽搁到现在,才走到宁州。
刘温就带皇帝行到后院池边,正好看到佘知公主。
刘温就指着一人,说:“陛下您看,那个穿紫裙的,就是佘知公主,正是她带着月摩国高旭将军前来朝觐。还好公主平安无事,现在终于入关。现在可要让佘知公主现在过来拜见?”
那位佘知公主相貌娟秀,身形甚为高挑,气质是清冷挂的,眼睛狭长,唇色淡淡的,墨发只以玉环束成一把,穿着绛紫缕金的裙子,目光沉静而内敛。
佘知公主一言不发,似乎在水边乘凉,而在这佘知公主的身旁,还有三名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格外惹眼。
那女子生得肤光皎皎,眉眼如绘,唇若新樱,那姿貌,实是如锦霞之灿,穿得倒是不甚明丽,乃着一身宽松的墨绿色素纨裙子,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
叫隋祉玉沉默的原因,却是因此女五官与顾磐磐生得极其相似,但要比顾磐磐看起来更艳,神态少了几分稚气,举手投足,都是一种女子特有的韵致。不语浅笑之间,就有种勾魂摄魄之美。
女子转过身来,就见刘刺史身旁,有一名天姿夺目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定定看着自己。她赶紧遮上了面纱。
隋祉玉看着那女子,目光加深。
作者有话要说: 玉:麻麻,把那什么图都给朕和石头安排一遍。
石头默默投上了反对票。
第75章
皇帝几乎可以在这女子身上,预见到顾磐磐以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