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路被谢建星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他暴怒道:“幼稚!你要是总抱着这样的想法,今后迟早是要步段泽涛的后尘,是要栽大跟头的!我已经老了,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你…你!唉!……”,谢长路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有些摇晃。
谢建星这才注意到谢长路的两鬓已经出现了斑斑白发,这些年来,无论多忙,谢长路每个月都会挤出时间来至少探望他们母子一次,虽然他不愿意认这个父亲,其实在不知不觉耳濡目染中又在模仿着谢长路的言行举止,心中也是把谢长路当成自己人生追赶的目标,他努力奋斗也正是想在谢长路面前证明自己,得到父亲的夸奖。
谢长路虽然是在怒斥自己,但话语里却流露出浓浓的舔犊之情,望着父亲两鬓的白发,谢建星突然感到鼻根有些发酸,眼圈也有些红了,连忙上前扶住谢长路,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哽咽道:“爸!对不起,我老是惹你生气,但这件事我真的不能坐视不理,算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泽涛吧,他真的是个好官啊,如果不是他,我也没有今天的成绩……”。
这还是谢建星三十年来头一次叫谢长路爸爸,谢长路惊喜地望着谢建星,激动得热泪盈眶,慈爱地轻抚着谢建星的头道:“你终于肯认我了!肯叫我爸爸了!……段泽涛离开山南已成定局,不过我会找机会和石良书记说说,让他换一个地方当市长吧……”。
段泽涛谢绝了元晨要为他举办欢送会的建议,为了避开这些送别的繁琐礼节,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带着胡铁龙开车离开了山南市,这时候街上还没有什么人,段泽涛透过车窗恋恋不舍地看着眼前这个他为之奋斗过的城市,心中也颇多感慨。
如今的山南和段泽涛初来时的山南已经大变样了,宽敞整洁的街道,一幢幢规划整齐的大厦拔地而起,已经颇有现代大都市的气象,南水河的改造已经基本完成,河水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澈,沿江风光带上,一群老人正在打太极拳,还有一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正在晨跑,脸上都带着幸福的微笑,段泽涛也欣慰地笑了。
不过段泽涛心中还是有遗憾的,山南市的三期改造工程还没启动,国际机场也还没有建起来,要成为真正的经济强市,山南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这些也只能交给元晨和谢建星他们去努力了。
段泽涛先要到省委组织部去报道,以前他走进省委组织部的办公楼,总是心情愉悦的,因为这里有他的良师益友---张小川,不过现在张小川走了,孙常年来了,孙相龙和他谈话时隐晦地暗示他说,他这次会被停职处分,正是这位孙部长在后面推波助澜,段泽涛就纳闷了,自己实在和这位新任组织部长没有过节,为什么他总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孙常年见到段泽涛,果然仍是拉长副死人脸,将他晾在一旁坐了半天冷板凳,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透过眼镜瞟了他一眼,打着官腔道:“泽涛同志,组织上对你做出停职处分的决定,是出于对年轻干部的保护,希望你不要有情绪……你的下一步工作安排,组织上还在考虑,你先休息一段时间,正好也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后退,希望你能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段泽涛不卑不亢地道:“孙部长,我服从组织上的决定,也没有任何情绪,我承认自己有不足的地方,不过我不认为我犯了什么错误,这点希望组织上能够明确……”。
孙常年立刻火了,用力一拍桌子怒斥道:“你还说你没有情绪?!你说你没有错误,你意思是组织上处分你处分错了罗!你是这样的态度,说明你对组织上的决定是心怀抱怨的,你的思想危险得很那!我看让你停职是处分轻了!……”。
段泽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争锋相对道:“那孙部长说说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省纪委可以对我立案调查,看我是有经济问题还是有权色交易?!说我骄傲自大,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有没有具体证据?!……”。
孙常年被段泽涛气得浑身发抖,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扫落在地,指着段泽涛暴怒道:“段泽涛,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对省委组织部长尚且是这样的态度,可见你平时在工作中是多么的骄横,这需要调查吗?!就凭了你这态度,把你撤职也不为过!……”。
段泽涛也豁出去了,反正已经把孙常年得罪死了,冷冷地道:“我是什么态度?!我只是摆事实,讲道理,省委组织部长也不能不让人说话吧,倒是孙部长,你又是拍桌子,又是摔杯子的,请问这算不算骄横呢?!你可以撤我的职,但是要我承认不是我犯的错,办不到!……”。
孙常年差点被段泽涛气得吐血,不过他还真拿段泽涛没办法,段泽涛是副总理看中的人,如果没有重大经济违纪问题,就算省委书记石良要撤他的职,也得掂量掂量,他气得声音都发颤了,指着门口道:“你…你…给我出去!”,段泽涛冷冷地看了孙常年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