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1 / 2)

奉旨吃糖 骈屿 2924 字 2天前

他眉间有种疲态,好似这几日确实是有些辛劳了,可在宁姝面前却仍是打起精神,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朕知道了。”

说罢,又怕宁姝多想似的,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说道:“姝姝给朕揉揉额头。”

宁姝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担忧,她老实站在荀翊身后替他揉捏额头,轻声说道:“乔昼他……是不是又被有心之人掳走了,想对皇上不利?”

荀翊微微吐了一口气,说道:“兴许。近日宫中会有大事,姝姝暂且将瓷器们寻个安全位置收起来,以防万一。”

宁姝:?!

荀翊话没说透,但宁姝却明白这话语中的含义,也就是宫中可能生变?亦或者皇上担忧宫人生事?

“放心。”荀翊柔声说道:“不会出事的。今夜朕暂且不能和姝姝一同用晚膳了,姝姝要好好吃饭,切莫饿了肚子。”

宁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烁望宫,她呆坐在多宝阁前细想荀翊的话和表现,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外面的事态似乎越来越严重,一个良府倒下去,背后说不准还藏了许许多多的旁人。

而皇上,却可算是孤立无援。

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而在另一旁,罄书殿内戴庸领了旨意下去,将乔昼的画像张贴至京城寻找此人。

荀歧州不解的看向荀翊,问道:“怎么不将事情与她说清楚?”

荀翊停顿片刻,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时才能坦诚相见?”

荀歧州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说句犯上的话,皇上难道没有秘密?怎得倒挑剔起旁人有秘密了?”

“朕有何秘密?”荀翊看向荀歧州。

荀歧州皱着眉想了片刻:“那微臣就不知道了。倘若知道了,那还能叫秘密吗?只是皇上和我这妹子之间的关系有点奇怪,皇上喜欢她怜惜她,却总是不够实诚。不过这都是正常,我是看多了魏家的儿女情,太平盛世就缺了一腔孤勇,更何况宫里的事情,都太复杂了。”

荀翊闻言笑道:“那依照兄长的话,朕还要特地开辟出个乱世,用以鉴情?”

“那倒不是这个意思。”荀歧州话锋一转:“譬如乔昼这事儿,明明是我去掳的,我这妹子也聪明,一下就看出来人是被掳走的。”

荀翊笑笑,那是,屋子里留了个瓷器,可不就是给她留了双眼睛。

“不过,我也挺纳闷的。”荀歧州又说:“为何非得掳这个乔昼啊?”

荀翊看向荀歧州,神情淡淡的,“逆党想要作乱,朕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让他们顺风顺水,偶尔给他们些阻挠,让他们破解。他们以为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南部藻灾民患,漠北大战,良府此事一激,他们定然以为时机便到了。”

“对!”荀歧州应道:“所以南方这几日越来越闹腾了,我看晋国公已经要压不住了。”

“是朕让他压不住的。”荀翊说道:“不然你以为临阵用兵不当,他还能在那里磋磨那么长时间?”

“啊?”荀歧州琢磨琢磨说道:“也是啊。”

荀翊又说:“一切都顺他们的心,晋国公明日也会诈降。而如今突然冒出个神秘的第三方,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朕的人,却将乔昼掳走了,你说他们今晚要去做什么?”

“找乔昼,照这个第三方的人。”荀歧州说道。

荀翊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他们正应是贪功冒进之时,却又如此小心谨慎,朕不能让他们这般,只好让这假的第三方引他们出来,推他们一把。”

“那……为何不同我那妹子说清楚啊,皇上信她。”荀歧州问道。

第132章

翌日早朝时,天上蒙了层雾霭似的细雨,面纱一样半遮半掩了京城的初秋萧瑟。

朝臣的轿子马车泊在宫墙外,执着伞行过桥,连伞檐儿都坠不下半滴雨水。

可远远看去,这处就像是一大叠的浓云重墨拼成了荒芜的走兽,浩浩荡荡地向着宫内行去,直压的人喘不上气儿。

即便是身处其中的人,亦不可知自己已成了野兽的一部分。

旁枝的乌鸦见了这模样被吓的惊上了天,发出惊恐的低沉吼声。

朝臣三三两两的走入殿旁漏屋,在此静候。

半个时辰过去了,腿脚站的有些发麻,互相之间的阿谀场面话也说到了头,再寻不出新鲜的词语。

一个时辰过去了,往常这个时候天已经开始泛白,今日却依旧低压着卷盖在城墙上,好似下一个眨眼就会有天兵天将由云端落下。

人心也跟着牵扯,跟着往下坠——为何还不见皇上的踪影?

皇上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可堪典范,即便身体有过小恙却从未缺过早朝,但如今连着两日不见,再联想到近来朝堂民间种种流言蜚语,朝臣原本就各有想法,如今便更难免酿出新的盘算。

观文殿学士邹津拢着袖袍一言不发,与一旁的兵部侍郎王俞打了个眼色,两人慢慢就退到了一旁去。

邹津看了一眼安置在板阁上的胭脂红花瓶,小声说道:“可有宫里的消息?”

王俞应了一声,回道:“听闻皇上这两日都没出紫宸殿,太医传唤了好几回。”

邹津眉头蹙紧:“怎得突然如此?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王俞嘴角勾了勾,带出个有些不以为然的笑,说道:“皇上还是年轻,经不住吓。他以为他这位置做的稳了,眼手通天,除掉个周家良家就周全了,尚未想到自己能不能过这百姓间的悠悠之口。”

邹津指尖轻搓了下官袍,不露声色道:“皇上还是想到了的,不然良府也不会那么轻易便被揪出来。”

“即便知道又如何?”王俞不屑道:“听闻宫里给良家人用了重刑,刑不上大夫这句话在咱们皇上这儿也是空的。这也能间接说明,皇上实则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没底儿,这才要找人问呢。”

邹津微微点头:“确实如此。”

“我呸!”窃窃私语的两人头顶传来了一声娇叱:“良家都造反了,还刑不上大夫?他配当大夫吗?”倘若是宁姝在这儿,便能知道这声正是那胭脂红花瓶所言。

胭脂红花瓶一边听着下面两人窃窃私语,一边大骂:“吃了朝廷的俸禄,还在这儿想着怎么折腾?脸呢?!我要是能动,我先掉下去砸死一个!再趁着还有一口气儿的时候只会残躯划破另一个的喉咙!想造反?我可去你的吧!是男人想造反就明刀明枪的来啊!都能当人家爷爷的年纪了,喊你一句老贼都是抬举你!哎哟我怎么这么惨,刚被挪到这么重要的地方就眼睁睁的看见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