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萧韶挑起此战,是为使天下自此无战。萧韶在此战中杀人,是为使更多人免于被杀。”林疏说着,喉头有些发涩:“他若是被怨气、被杀戮所迷,背弃初衷,林疏会以毕生之力,寻得其法,将他杀死。”
萧韶没有说话。
顿了顿,林疏继续道:“杀他,并非因为林疏不能容忍他所作所为,而是……萧韶自己不愿成为那样的人。”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萧韶:“而之所以并不担忧,是因为林疏认得萧韶很多年了,这个人,决定不做的,向来永远不会去做,想做的,也全部会去做到,从无例外。”
他和萧韶对上了目光。
萧韶在看着他,直勾勾地看着,很专注地看着。
他觉得有些脱力,方才那番话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说过的最长的句子了,也用上了他这辈子全部的修辞能力。
他的那一缕头发,被萧韶缠在指间的那缕,被轻轻抬起来。
萧韶低头,轻轻吻了吻它。
林疏伸手,想去抚萧韶的脸颊。
下一刻,他被萧韶整个人抱在怀里。
紧紧抱着。
谁都没有说话。
林疏能感受得到他的心跳。
萧韶比他高一些,手臂和胸膛都结实有力,他却常因这人的气息和动作中带有的侵略性而略微发软。
这种感觉往往使他觉得自己如同依附树木的藤蔓——其实也确实如此,无论是萧韶,还是凌凤箫,他都是被饲养的那一个。
但有时,他又觉得,自己是树木绵延至地下的根系,他要通过自己才能汲取某些活下去所必须的养料。
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