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帮我介绍一下你堂弟吧。”
宁雪雅在北京结婚,她的堂弟就在北京开店,自然会来的。
“他生意特别忙,没时间过来参加婚礼。”
宁雪雅告诉鲁盼儿一个地址,“我堂弟叫宁林,你过去提我的名就行。”
鲁盼儿晚上回家便问杨瑾,“去秀水街怎么坐车?”
“秀水街?”
杨瑾在北京出生,“我没听过这条街。”
“是一个新兴起的商业区,宁雪雅的表弟就在那边开店。”
鲁盼儿倒是听过,似乎那里卖衣服的很多,不过也不很详细。
“原来在建国门外,长安街延长线上——那里过去是使馆区。”
杨瑾查了地图,又找到公交车线路,“北京这几年发展太快了,公交线路也变了许多,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做你的课题吧,鲁老板自己能行的!”
年前正是生意最忙的时候,但鲁盼儿还是先去了秀水街。
按杨瑾查到的线路坐车,还挺顺利的,可一下车,鲁老板就被惊呆了,再没想正月没过完,秀水街就能有这么多人!
眼前到处是外国人、中国人、男人、女人……
耳边尽是全国各地的口音、生硬的汉语、英语、俄语,还有听不出来的语言……
再看街道两旁低矮的小平房,一间挨着一间,每间都不大,就连铺子上面的匾也都很简陋,可挡不住五花八门的服装热热闹闹地在各家门外招摇——冬天的厚棉袄、夏季的汗衫、红红绿绿的旗袍、绣着大花的绸缎小袄……
林林总总,让人目不暇接。
真是做生意的好地方呀!
鲁盼儿不急着找人,先逛了起来。
才逛了十几间铺子,鲁盼儿就已经决定,霓裳羽衣要是在秀水街开个分店!
这里的生意差不了!
分店怎么开呢?
心里正在盘算,就见面前店门前招呼顾客的人正是赵老板,“还真巧呀。”
赵老板也笑着点头,“是巧,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鲁盼儿看着铺子上的匾,“原来美丽服装店搬到了这里。”
当初王玉楠闹了一场,将自家的房子收了回去。
赵老板腾出房子后,就没能在磁器口再租到房。
磁器口街道的人家都知道了赵老板一直欠着房租,谁还愿意把房租他呢?
赵老板也就不知去了哪里。
今天鲁盼儿才算揭开了谜底。
不料,赵老板摇头一笑,“我们并不只有一家店,这里的铺子早就开了,一直是我爱人守着。
至于磁器口的裁剪机,已经搬到了别处。”
鲁盼儿这时才明白,原来赵老板并不只向自己瞒着裁剪机的消息,他还从没透露过秀水街一个字!
其实这些事早有端倪,只是自己没有想到。
裁剪机一次能裁一百件衣服,每日不停地裁衣,磁器口的小店怎么能都卖得掉?
还有,赵老板在美丽服装店的时候并不多,他爱人更是一次没过去,自然是另有铺子了。
在自己想到开分店的时候,人家已经有了分店,鲁盼儿便由衷地赞了一声,“赵老板果然比我要懂生意经呀!”
赵老板从磁器口铩羽而归,丢了一个很好的分店,面子也不好看,所以更想在霓裳羽衣店的老板面前炫耀一番,“我做生意可是很早的,还没改革开放前,我白天在服装厂上班,晚上就用厂里的机器裁了衣服回家做,我爱人再悄悄卖出去……”
鲁盼儿就笑,“那时候要算投机倒把呢。”
“可不是,那时候摆地摊卖衣服,最怕的就是有人来抓……”
店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笑着接过话说。
“这是我爱人,段秀芝。”
“段大姐好,我是鲁盼儿。”
“我知道,我知道,霓裳羽衣店的女老板——人长得好,衣服做得好,店开得也兴旺。”
段大姐黑黑胖胖的,说话带着三分笑,“看来小鲁也想在秀水街开一间铺子?”
“是有这个打算。”
鲁盼儿没有必要瞒着,若是过来了,大家又会常见面了。
“现在秀水街的铺子不太好租呢,”段大姐就向左右指了指,“这条街没多长,铺子却很多,租金更是高得离谱,还三天两头地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