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只是听章丽雯哭诉,至于事情的经过,章丽雯并没有细说,她也没有问,但是,“不管什么原因,你们也不能这样说,挑拨别人的夫妻关系总是不好的呀。”
先前听说徐菲找周华帮忙,将爱人从工厂调到了学校后勤处,看来果然是真的,所以她才一力维护周华和章丽雯,甚至还来指责自家。
鲁盼儿不客气地反驳,“真正挑拨别人夫妻关系的人是周华和章丽雯!”
徐菲听了章丽雯的哭诉其实也不尽相信的,她到红旗九队插队没多久就回了北京,与鲁盼儿不熟,但杨瑾的为人她还清楚,早猜到可能另有隐情,可是她爱人在周华手下工作,总是要替那边说话。
但见鲁盼儿不高兴了,她赶紧放缓了神色,“过去的事就不要追究了,我们毕竟都是同学,以后还是好好相处。”
“刚刚你提起同学聚会,我今天来果然也是为此:
如今钱进在国外;陈大为有了孩子不能回北京了,只有我们几个,更是要团结。”
“不如你和杨瑾去请周华和章丽雯参加聚会,我再从中帮忙撮和,让他们早日和好,大家还像过去一样热热闹闹地相聚,多好呀!”
说到底,徐菲还是想让杨瑾和自己放低态度,鲁盼儿才不肯呢,“是非对错,总是要分清吧,我们问心无愧,为什么反而要去请他们?”
徐菲便语重心长地说:
“周华毕竟是燕京大学的领导,杨瑾也在那里工作,关系处好了,将来有什么事也方便。”
“别说周华不是杨瑾的领导,就算是,我们也不愿意巴结他。”
“你这是瞧不起后勤处了?”
徐菲见杨瑾进来了,便又转向他,“别以为你们老师有多牛,后勤处的能量大着呢!
你还是在周华面前低个头,以后好好相处,下一次没准儿能分到一处房子呢!”
杨瑾听了两句,大约便知道了,摇摇头,“要是向周华低头才能分到房子,我还是不要了。”
“我们家的房子已经足够用了,不用为了房子讨好谁。”
鲁盼儿笑着将建议还给徐菲,“还是你争取早日分到房子吧。”
徐菲一直与公公婆婆小叔子一家挤在一处,生活很不方便,也没法请同学们到家里玩儿,大家都知道的。
原以为徐菲听了一定会生气地摔门而走,不想她却叹了一声气说:
“你们命好,家里留下一处大院子,自己还有本事,不怕周华。
我又有什么呢?
只能讨好他了。”
“我们家分房子,当然要去求周华,他也答应了,下一次再分房,会考虑我们的——要是章丽雯真跟周华离婚了,以后我和我爱人就尴尬了,唉!”
“你们别生我的气,我也是没办法,只能两边和稀泥。”
徐菲说着站起身,“我先走了,还得回去劝章丽雯和周华。”
看着徐菲走了,杨瑾摇摇头,“她先前不是这样的。”
“先是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见我们强硬,她便服了软,最后还担心我们记恨,特别表白了一番。”
鲁盼儿冷笑一声,“徐菲现在就是势利小人,她要讨好周华,可也不敢真正得罪你。”
“有这么多心思,还不如做点正事儿。”
“你以为大家都能跟你一样,关上门能在书斋里坐上一整天?”
“岂止一整天,一整年都可以。”
鲁盼儿便笑,“你果然就是那样的人。”
因说起了同学,便想起了顾铁山和赵新月,“好久没联系了,我们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
顾铁山家里没有人,鲁盼儿便又拨了赵新月电子厂的宿舍,这一次顾铁山接了电话,“对,我放假了,在新月这边——现在是赵新月副厂长的家属,负责照顾孩子、做饭、打扫卫生。”
赵新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专业对口,工作没几年就当上了电子厂的副厂长,现在负责彩电生产线。
听说市场彩电的需求太大,电子厂每天三班倒地生产,比顾副师长都忙。
杨瑾和鲁盼儿听着都笑了,“怎么也没想到你能成为居家好男人呢。”
“我哪里能算居家好男人?”
顾铁山就说:
“这些年不是在部队就是上军校,过几天还要回部队,与战士们一起过年,家里的事管得少,都是老人和新月在忙。
只能趁着假期多干点儿活,让老人休息休息,新月也轻松些。”
这几年大家渐渐走向更重要的工作岗位,家里也有了孩子,再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再者,杨瑾和鲁盼儿也不愿意在聚会上见到章丽雯,于是,每年一次的聚会很难坚持下去了。
不想,不久后章丽雯居然来了。
“我要与周华离婚。”
她进了门就开始控诉,“周华就是新时代的陈世美!
过去我爸在位的时候,他什么都听我的,真是又能干又体贴,现在我爸退休了,没有权了,他就变了脸!
还有他的老妈,巴不得把我们搅散了,重新再给周华娶媳妇生孙子……”
“我们是同学,又在一起插队,友谊还是挺深的,现在变成了这样,都是周华挑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