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厅长感慨地说:
“我也很喜欢写作,只是现在没有时间。
等我退休了,再没有那些事务,就关上门写文章!”
刘南赶紧说:
“我先预约一个新剧本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厅长微笑着,“想当初,文工团的第一个剧本就是我写的……”
“岂止第一个剧本,文工团也在是张厅长的支持下成立的呀!
还有,我能当上主演,也是张厅长拍的板的……”
鲁盼儿才知道,两人早就认识了,也有过不少经历。
正听得有趣,刘南已经向她端起酒杯,“我还欠着你几十套戏服的钱呢——等我有钱了,一定双倍奉还!”
说着一仰头,将杯里的酒一口气喝了。
“给你们做衣服,也是为霓裳羽衣做宣传,就不收费了。”
鲁盼儿一笑,“最近我打算再新增一个服装系列,专门做演出服装,名字就叫‘飞舞’。”
随着服装生意的扩大,鲁盼儿在霓裳羽衣之下建立了几个服装系列,有日常服装,有毛衫,有旗袍,有工装,现在又有了专门为表演所设计的衣饰。
而且,看了今天的演出,她突然觉得应该为每一个系列的服装都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如同“飞舞”一样。
“你的舞蹈给了我很多灵感,我也要谢谢你。”
刘南便向演出公司的姐妹们笑着说:
“我们现在是很难,许多人不喜欢舞蹈剧,但总还有张厅长他们这样的人,懂得艺术,热爱艺术,所以我们还是要跳下去,一直跳到有更多的人支持我们!”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张厅长很肯定,“因为你的舞蹈,能触及人的灵魂,把心引向更高更远之处。”
如果张厅长没有从政,他一定是一名诗人、作家,或者哲学家——鲁盼儿想着,趁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走到饭店的柜台前准备提前交钱,却被刘北几步赶到前面,向服务员说:
“把楼上那桌的帐结了。”
“我来吧。”
鲁盼儿笑着上前将钱递地去,“我是经商的,经济上总要宽裕些。”
刘北抬手拦住,“刘南毕竟是我妹妹,当然应该我来。
再者鲁老板已经支持她不少了。”
两人正在争论,服务员笑着说:
“你们那桌的钱已经付过了。”
“是谁?”
“就是年纪最大的那位。”
年纪最大的,当然就是张厅长了,可是,两人都奇怪,“他一直在跟大家说话喝酒,什么时候付的呢?”
“点菜的时候就交了预付款,”服务员算了一下帐,“还多十几块呢。”
鲁盼儿摇摇头,“张厅长就是这样,过去经常补贴我和杨瑾,现在我们生活好了,再三劝阻才停止。”
刘北一直跟着张厅长工作,自然知道,“他不只补贴你们,跟我们这些下属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他付钱。
这么多年,他工资挺高的,却没攒下一分钱,连存折都没有。”
鲁盼儿也知道,“师兄看到自己满满一屋子的书就很开心,总是得意地说那就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所以她和杨瑾早找到了窍门,张厅长不会接受他们送的任何礼物,但书是不会被拒绝的。
“张厅长就算不攒钱也不要紧,他单位有工作,将来还会有退休金。”
刘北叹了声气,“可是刘南又不一样了,舞蹈剧的表演其实是失败的,她为了排练减少了别的演出,收入很少,花销又很大,现在欠了不少钱——而且,今天是她三十周岁的生日。”
无怪刘北的神情一直有点怪,“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为她庆祝?”
“如果演出成功了,她自己会说的,如果不成功,也一定不想我说。”
刘北无奈地一笑,“我这个妹妹呀,从小长得就漂亮,舞跳得也好看,追求她的人一直多得排长队。”
“后来,她与一个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小伙子处对象,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男方家的一个长辈说,结婚后就不要下乡跳舞了,调到轻闲的单位,早些生个孩子,那个小伙子在一旁笑着不吭声,她立即站起来反驳,原来那个小伙子早答应她不要孩子的。”
“男方的长辈自然不同意,小伙子也反悔了,刘南坚决地分了手。”
“后来,也有人许诺结婚后可以不要孩子,但是她全部回绝了,也不相信任何人的许诺。”
“现在她一意孤行跑到北京,三十岁了,没工作没家庭没孩子……”
刘北的话正与一些传言相合,若不是太过为妹妹担忧,他也不会将那些过往之事说出来,鲁盼儿便劝道:
“也不是没有人理解刘北,比如张厅长就懂得。”
“虽然如此,可是明白她的人还是太少了。”
刘北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