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妹妹,在大学毕业时就选择了最艰难的路,她早不再是家里的娇娇女,而是有本事有决心的政府官员。
她怎么会被万红英的小伎俩打倒呢?
自己根本不必担心她。
至于万红英,正如胡一民所评价的,她不幸福。
她越是如此,越加不幸福。
从她欺负田翠翠、挑拨自己和许琴关系、抢推荐上大学的名额、硬赖着嫁给陈建军时起,就注定了现在的结果。
而陈建军呢?
鲁盼儿并不相信他是无辜被连累的。
他和万红英骨子里是一类人,他们不管怎么打架,最终还是没有分开,就是臭味相投。
鲁盼儿转向陈建军的背影,冷冷地哼了一声。
“老班长?”
胡一民担忧地探问。
“放心吧,今天是丰美的好日子,我不会怎么样的。”
鲁盼儿摆了摆手,发现陈建军去招呼的人正是袁杰,两人还很捻熟地坐在一起一杯杯地喝着酒——他们怎么认识?
想想也不奇怪,袁杰的父亲是省政府的官员,他自己也已经当了科长。
这个人还真能钻营。
又与几个熟人聊了一会儿,鲁盼儿便找了个机会去了前台。
襄平国营饭店的布局与先前早有很大变化,过去进门交钱买票的柜台走就没了,大门口处新加了前台服务员微笑着站在那里。
她打算悄悄将酒席的钱付了,丰美和韩冬毕竟是挣固定工资的,收入有限,而这点钱对自己来说又不算什么。
出了饭店大厅,周围便静了下来,忽听有人大声说:
“鲁丰美喜欢的人我,不是你!”鲁盼儿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原来是袁杰,一张脸涨得通红,脚步踉跄,挥着两只手,很显然喝了不少酒。
才要上前去阻拦,却早有人挡在前面,“过去她可能喜欢过你,但现在她喜欢的已经是我了。”
这人自然是韩冬。
“你不过趁人之危,才娶到鲁丰美!”
“什么是趁人之危?
明明是你自己在关键的时候退缩了。”
韩冬不客气地问:
“万红英污蔑丰美的时候,你只会说‘人言可畏’,只会劝丰美调回省城躲起来!”
袁杰不服气,“我又不是让她放弃工作,而是要能帮她调到省城,随便哪个单位,可以由她挑,条件都比襄平好,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
因为那不是鲁丰美选择的路!”
韩冬锋利地说:
“她如果想过那样的生活,当初可以直接留在北京,首都比起省城条件更好。”
“其实,你未必认为万红英的污蔑难以应对,但却借此机会劝丰美离开襄平县,躲开万红英。
‘人言可畏’?
还真好笑,你当丰美是旧时代任人欺负的小女子?”
“其实你真正的愿望是将丰美调到一家清闲体面的单位工作,做依附你的贤妻良母。”
“归根结底,你根本不了解鲁丰美,也不理解鲁丰美。”
“现在,你已经参加了婚礼,也将压在心底的不快说了出来,现在正是离开的时候了。”
韩冬将手按在袁杰的肩膀上,“袁科长,你该回省城了,再留下恐怕果然会传出些流言了,对你影响不好,毕竟‘人言可畏’。
下午有一趟火车,现在过去正好赶得上。”
袁杰迟疑了一下,便被韩冬推着出了饭店大门。
鲁盼儿无意间听到这一段儿,便彻底明白丰美先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袁杰作为同事朋友,是很不错的,但若成为一家人,转了立场后他又变了,希望丰美能为家庭牺牲、为家庭付出了。
这样的人,骨子里最是自私,无怪丰美放弃了他。
鲁盼儿一笑,便去了前台。
服务员查了登记本,“酒席钱已经预付过了。”
“噢,预付的金额应该不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