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鲁盼儿不像宁林那样心狠手辣,她一向喜欢与人为善,也许就会答应了呢。”
陈媛也这么觉得。
比起老赵,她与鲁盼儿接触时间更长,关系更近。
虽然对老板不服气,陈媛也亲眼亲身经过了许多事:
老赵还是在磁器口做生意时,鲁盼儿曾提点他设计新款服装;她对自己和店里的其他员工都很和善,大家有什么难事,只要能做到的,她差不多都能答应。
很多人都知道,鲁盼儿是个好说话的。
低一次头,好言好语请求一番,能避免未来的官司,避免高额赔偿金,陈媛决定试一试。
可是,一切都没按自己和老赵的预计发展。
陈媛不由得道:
“没想到你现在变得不近人情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无限包容你们,随便你们抄袭我的设计?”
鲁盼儿自问为人不差,但是,那也要看对谁,陈媛这样的,自己就没有必要团结,“如果说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就是不近人情,那我就不近人情了。”
陈媛突然意识到自己轻看了鲁盼儿,她之所以下决心从美国回来开服装厂,就是以为一切都很容易,当年鲁盼儿的资金、条件还都不如自己,如今已经是京城里有名的富商了。
可是,真正做起来,丽莎服装厂远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
陈媛突然意识到,能将霓裳羽衣从一家小店发展到一个庞大的服装集团,自己过去的老板并不是寻常人。
但陈媛还是充满信心,“抄袭官司没那么容易打赢,尤其在中国,几乎没有相似的案子,最终霓裳羽衣只能白费了力气。”
老赵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过去中国没有的东西,现在慢慢都有了。
抄袭官司也是一样,霓裳羽衣不介意做第一个。”
陈媛又被堵得没话说,时隔几年回国,她果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但是,还有一个杀手锏,“如果鲁老板不肯撤诉,我就会开始反击了。
要知道,舆论并不只掌握在你一个人的手里。”
这次事件还涉及到了马丽丽,确切地说,如果没有马丽丽在背后撑腰,她未必敢做得这么过分。
所以,出了事,马丽丽也不会置之不理,她认识许多大老板,可是很有能量的。
“随便你。”
“你与宁林之间,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如果一件件地发表在报纸上,一定会吸引很多读者的吧?”
“我们不会撤诉。”
鲁盼儿郑重告诉陈媛,又提醒道:
“造谣也是犯法的。”
比起抄袭,诽谤更难认定,陈媛一扬头,“既然这样,我们就走着瞧吧。”
没两天,铺天盖地的报道便出来了,许多街头小报都刊登了北京一位女富商与丝绸供应商关系非同寻常,也是为此她才走向成功,虽然没提名字,但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鲁盼儿。
当然,他们不只在这方面造谣,还将鲁盼儿形容得刻薄、小气、不讲道理,也是因为如此,霓裳羽衣的员工才会满怀仇恨地将设计图偷是出来卖。
于是,买到图纸的陈媛和提前穿着礼服露面的马丽丽就都成了受害者——她们只是花钱买了设计图,根本不知道是偷的。
霓裳羽衣立即追加了诉讼,不只要求陈媛就新款服装事件道歉和赔偿,还要为散播谣言付出代价。
鲁盼儿没有直接出面反驳谣言,有些事不是越辩越清的,尤其是涉及到男女关系,大家相信的往往是最离谱的说法。
做了这么多年女富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见识过,世上总有陈媛这样不要脸的。
没想到,鲁盼儿没发声,却已经有人主动出来帮她了。
霓裳羽衣接到政府部门的一笔大订单,为参加国际化会议的官员们订一批有中国传统风格的服装。
这批服装的经济效益自不必说,只舆论上的影响就一下子压过所有喧嚣的小报。
报纸、电视轮番采访报导,鲁盼儿获得的奖项、取得的成绩,对这一次订单的设计理念都被记者们一次又一次地呈现给读者观众们,与订单相关的所有事项也都成了热门,服装的选料、加工工厂、刺绣工人……
毕竟是国际化的会议,展示中国人的形像,这是什么层次?
多少小报也没法儿比。
鲁盼儿与会务组沟通服装设计思路后,顺路拜访王晓霞,“我一猜就是你的手笔,多谢了!”
虽然已经升任为厅长,可王晓霞的办公室还与过去布置得相差无几,办公桌之外就是几个硕大的书柜,摆得满满的书籍,她就在淡淡的书香气中笑了,“这个活动的服装原本也要找你,毕竟是获过国际大奖的设计师,世界时装中心时常展示你的作品,代表着国内最高水平——这都是大家的共识了。
我所起的作用,只是使进程加快一步,正好在这时候宣传出去。”
“你只轻描淡写,可于我就是大事。”
鲁盼儿并不把陈媛放在眼里,也相信假的永远也做不成真的,但是那些污蔑,总还是让她心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