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我们做设计院做得还不错,想收一家丝绸厂生产自己的产品,就给了一个合理的价格,也算帮了他。”
陈大为和宁雪雅都是学设计的,他们学历高,水平也高,设计了不少丝绸作品,很有名气,夫妻二人开了一家设计院,与宁林先前常有合作,便是鲁盼儿也与他们有过业务往来,听了这样的消息,“我替江南丝绸庆幸,到你们手里,总不至于没落了。”
“其实堂弟最舍不得的就是江南丝绸,不过他没有办法。
如果不能按期完成项目,引发的结果太严重了,甚至可能破产,他唯有壮士断腕,才能保住江南集团。”
宁雪雅轻轻一叹,“办手续那天,张宁哭得眼睛红通通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年,她连孩子都没空儿管,把心血都用在江南丝绸上了。”
宁林与张宁有一个儿子,差不多七八岁了,因为夫妻二人都忙,便托在舅舅家里,一家人平常分成三处,见面的时候并不多,“经了这一次,堂弟便让弟妹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上小学的孩子,很依赖父母的。”
“张宁歇一歇也很好,她平日太忙了。”
鲁盼儿点头赞同,但心里却觉得她未必闲得住。
宁雪雅又说起自家的打算,“我们收购江南丝绸之后,打算把设计院也迁到北京,以后就在北京安家落户了,孩子也带过来上学。”
“太好了,这批老同学里只有你们离得最远,如今回了北京,大家见面方便多了。”
鲁盼儿笑着告诉他们,“现在北京有了新的落户政策,投资企业纳税达到一定数额就可以办理,”陈大为详细问过,突然笑了起来,“以前章丽雯最常提到你的农村户口,现在她终于没话说了吧?”
霓裳羽衣的规模在北京的企业里颇得数得上,自己早符合条件落户条件,但是,“我的户口一直没迁,小春婶儿他们不放我走,我也舍不得。”
鲁盼儿也笑,“老家那边儿还有我家的房子和土地呢。”
“原来你还没把户口迁到北京?”
陈大为吃了一惊。
“我和你们这些知青不一样,你们来自城市,回到城市是很自然的。
我出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对那里的感情比你们深。”
“也对,现在情况早不一样了,户口留在那边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早没了粮票、布票,出门也不用开介绍信了。”
大家闲聊一会儿,又谈到生意,“原本堂弟夫妻要陪我们一起过来拜访,偏偏临时有事没能过来。
不过据说两边账目一直都很清楚,没有什么问题。”
宁林和张宁恐怕是不想见自己,鲁盼儿点头,“合同、账目都没问题,我们有时间核对一下,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
陈大为和宁雪雅就笑了,“若是没有你这个大合作商,我们也许不敢拿出全部家身,又贷款买下江南丝绸呢。”
陈大为和宁雪雅把江南丝绸的名字改为雪雅真丝,依旧生产高档丝绸,当然,他们的经营风格与宁林也有许多不同,更注重面料的设计感,还增加了雪纺、棉布等新产品。
鲁盼儿很欣赏他们的设计理念,霓裳羽衣最大的供货商依旧为雪雅真丝。
这一年的富豪榜再出来的时候,鲁盼儿前进了两名,而宁林已经掉落在榜外。
不过,比起许多从此一蹶不振的,甚至跳楼自杀的李老板,他已经算不错的了,至少生意没垮。
再见到宁林,是在磁器口商场重新开业的典礼上,他恰好站得很近,“鲁姐,生意很不错呀。”
“还行吧,”鲁盼儿一笑,“没有你发展的快。”
一年时间,他又重新上了富豪榜,而且前进的速度很猛,不像自己,每年变化不大。
“在鲁姐面前,我不敢再夸口了。”
宁林也笑。
不敢说出来,不等于没有,鲁盼儿明白,“你重新振作了。”
“应该说,我从来没颓废过。”
“不错,你就是那样的人。”
“鲁姐,快来尝尝我们的普洱茶。”
张宁用托盘端了茶过来,“这茶跟我们平时常喝的龙井、碧螺春都不一样,采下来用特殊的工艺发酵,又放了几十年,味道特别醇厚。”
鲁盼儿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
“我家在磁器口留了一个店面,专门做普洱茶,以后常过来呀。”
看来张宁并没有留在家里,而是接了茶叶生意,又做得风生水起了。
生意场上,就是这样沉沉浮浮。
鲁盼儿挺佩服他们的,也从他们的经历中有所领悟。
经历这一次风波,宁林之所以没有倒,也得益于他的多种经营。
霓裳羽衣经营品种的确太单一了。
虽有好几个系列,但全部是服装,应该增加一些新项目,不如从鞋子、皮包等服装配饰开始。
启动的资金也是现成的,磁器口回迁工程结束了,建国不但还了借款,还加了利息,说是抵押的房产卖了高价,利润两人平分。
※※※※※※※※※※※※※※※※※※※※滟滟的新文,求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