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盼儿想想,果然如此,“可不是,最容易忽视的总是身边的人。”
“这些我挣了钱,给父母买了房子,给大壮也买了,就没给小豆儿买!
不只房子,认真算起来,我竟没给她买过一件的贵重东西,倒是给大壮花的钱更多……”
说到这里,蔡颖有些哽咽了,“吴家人不就是想逼着我把钱财都给大壮吗?
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鲁盼儿赶紧递给她一块手帕,“擦擦眼泪吧。”
蔡颖将眼角的泪抹了下去,“我已经想好了,该给儿子的我都已经给了,过些天我把其余的房子都转给小豆儿,毕竟是女儿陪着我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她收入不低,花销又特别少,大约因为有过几次居无定所的经历,让她对房子情有独钟,有了钱就买房,买了房就出租,收了钱再买房,这些年攒下的十几套房子是她的全部家产。
这是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给女儿呢。
鲁盼儿理解她的心,不过,“蔡姐,你还年轻,有些事儿倒不必这么急的。”
“还是赶紧办了,彻底让吴家那边死了心——过户手续很快就好,轿车也已经定了,我以后要让小豆儿过上好生活。”
“你自己也要过上好生活才对。”
“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怎么样?
小豆儿过得好就行。”
两人说着话,冷不防王玉竹从后拍了她们,“说什么呢?
这么专心,我喊了几声也没听到。”
那天的事闹得不小,玉竹肯定听到过,蔡颖不好意思地说:
“我想着,小豆跟我吃了那么苦,我应该好好补偿她。”
玉竹是磁器口时就在一起的,对蔡颖的往事多少了解一些,也听了大壮来闹的消息,脑瓜一转便明白了,“除了补偿小豆儿,你也应该补偿自己。”
“蔡姐,你听,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说吧。”
蔡颖和玉竹都是最早加入霓裳羽衣的人,现在也都是公司的管理人员,收入也相差不多。
不过,这两人在一起,一个打扮精致,一个简单朴素;一个出入开着轿车,一个出门只坐公交车;一个时常出国旅游,一个还没有签证,简直天差地别。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补偿什么呀!”
蔡姐不论挣了多少钱,也舍不得多花一分钱,玉竹先前也没少劝过,早就失去信心了,看看手表,“差不多到时候了,我们回公司吧,下午还要开会呢。”
蔡颖拉着玉竹的手腕细看,“你又换表了?”
真是稀奇,蔡姐一向不看贵重的东西。
玉竹一边走一边随口道:
“瑞士的江诗丹顿,跟鲁姐的一个品牌。”
蔡颖还真上了心,“在哪买的呀?
多少钱?
我想给小豆儿买一块。”
明明自己劝她买表,结果她只想着女儿,鲁盼儿进了办公室,也不怕别人听到,便笑问:
“还没听过女儿戴好表,妈妈戴旧表的?”
“我这块表虽然旧了,可走得特别准,扔了太可惜了。”
“于是蔡姐就打算继续戴着旧表,让小豆儿戴新的,”玉竹也听懂了,帮着鲁姐问:
“小豆儿戴着能高兴吗?”
鲁盼儿又说:
“不如蔡姐也让小豆儿一个人住别墅,”玉竹马上跟上,“蔡姐还住旧房子。”
“给小豆吃好的——”“蔡姐吃剩的——”“行了,我明白了,我自己也买一块,你们俩个别一唱一和的了!”
三个人正笑着,就听“笃笃笃”三声门响。
鲁盼儿喊了一声,“进来吧。”
刘经理风尘仆仆地进来,见办公室里三个人,便迟疑了一下,“我看离开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想把襄平那边的情况向老板汇报一下。”
“大家一起听听吧。”
鲁盼儿摆手示意刘经理坐下。
前两天,襄平县政府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邀请鲁老板回襄平参加化工厂的收购案,恰好公司这边很忙,便派了刘经理刘过去了。
“我去襄平了解了情况……”
当年化工厂产品积压严重,效益下滑,襄平县有意撤了陈建军的厂长,陈建军想尽办法卖出毛线,还闹出不少事。
谁想到最后还真让他成功了,他的一个战友收下了那些毛线,以后每年都会买下很大一批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