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劭没有否认这话,只是说道,“是我照顾不周,多谢太子殿下的关心,等毓宁醒来我会代太子殿下转告的。”
闵劭字字句句都在表明他和对方对毓宁来说谁疏谁近,而且这话也表明了闵劭并不会带太子去见毓宁。
太子黑了脸,喝道,“孤何须你转告,你现在还不赶紧带孤去看看毓宁的情况。”
闵劭不动,只说道,“毓宁如今卧病在床不方便接见外客。”
太子担心毓宁,见闵劭拦着,便怒道,“放肆,孤和毓宁从小一起长大,岂是你能拦的。”
闵劭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不得不出口提醒道,“毓宁郡主如今已嫁予我为妻,后宅深院,太子殿下怕是不方便进去。”
进别人家的后宅,这是极为失礼的,但凡知道一点礼节的都不会硬是要求进人家后宅。
太子被闵劭这话堵了回去。
他内心始终不愿意承认他的小表妹已经嫁给了别人,所以在得知表妹病了之后也是选择第一时间过来探望,顺便兴师问罪。
但是别人家的妻子怎么是他随时能见的呢。
想到此,太子看着闵劭的目光也变得冷静了几分。
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实权而已,如果他能,如果他能……
太子垂眸挡住了眼神中的几分阴郁,而后才对着闵劭道,“你既然也知道毓宁已经嫁给你了,自然该好好爱护她,孤不想隔几天又听到毓宁病了的消息。”
太子这话的意思便是不坚持去看毓宁了,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责怪闵劭。
虽然毓宁本来就身子弱,但闵劭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确实是他没照顾好,于是他说道,“请太子殿下放心。”
太子点了一下头,又从袖中掏出一盒东西来,“毓宁每次生病都不肯吃药,这是她最喜欢的蜜饯,你帮孤给他吧。”
这份蜜饯只有他宫里的厨子会做,太子给这份东西也是存了让毓宁能一直记得他的心思,将来若有一日,他定然会让她回到自己身边,所以她要时时刻刻记着自己。
闵劭接过那个盒子没有多看,只是见太子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问,“太子可还有事?”
太子没说话,他朝着毓宁住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视线又透过那个方向一直投到更远处那座巍峨的宫殿里,最后他收回了视线没有回闵劭的话径直离去了。
待太子离去后闵劭看着手里的东西眯了眯眼。
不过他也没有不给毓宁的意思,而是直接带着那盒东西又回了两人的房间。
毓宁还没醒,红豆在她床前伺候着。
红豆看见闵劭一个人回来先是行礼,而后视线又落到他手中的那个盒子上。
闵劭见状挑了挑眉,问,“你认识这个?”
红豆点点头,“这是太子府用来装糕点的盒子。”
而且这个样式的盒子是专门做来给郡主的,这句话红豆没敢说。
闵劭觉察出红豆语气中的含糊,但没有多问,只对她说道,“你先下去吧,郡主这边由我来照顾。”
短短时日,红豆就已经明白了这位仪宾似乎事事都不愿假手于人的性子,不过这也说明他对郡主重视,于是红豆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下了,只是临走之前有几分迟疑的跟闵劭说道,“太子给的是郡主吃药的时候最喜欢吃的蜜饯,待会儿郡主要是不肯喝药,仪宾可以给郡主吃两颗。”
毓宁清醒时虽然不情愿,但喝药还算乖巧,但不清醒的时候喂药就比较艰难了,这一点闵劭昨晚和今早都已经有所体会,他看了一眼被他放到一边的盒子,点了一下头。
因为毓宁病的严重但体质又虚,所以王太医开的药药效很温和,只是一天需要喝五次,大概每两个时辰左右就要喂一次。
闵劭坐在床前等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外面的人也把药煎好送过来了。
毓宁从昨晚到现在几乎就没清醒过,此刻不知是闻到了难闻的药味,还是这一晚被这个味道折磨的够呛,就在闵劭把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打算扶她起来喂药时,就见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有一种久睡后的迷蒙,看向闵劭的眼神也没有聚焦,只是她却下意识的顺着药味往闵劭身边那张小几上看去。
等看见小几上那个方形的盒子时她沙哑着嗓子说道,“糖。”
这蜜饯做的极甜,里面又没有核可以直接吃,所以毓宁是一直把它当糖来吃的。
闵劭见毓宁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样东西眸中一瞬间有暗光划过,不过很快他又恢复成温和的表情端起那碗药道,“先把药喝了再吃糖好不好?”
此时的毓宁是极为听话的,她乖乖点头,就着闵劭的手把药喝了,而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闵劭。
闵劭把盒子打开,喂了她一颗蜜饯。
毓宁含住蜜饯,用舌头顶着让它在嘴里划来划去消除苦味,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太子哥哥的。”
她还记得这种蜜饯只有太子哥哥那里才有。
太子,太子。
闵劭觉得这两个字在他和毓宁的生活中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戾气,而后语气危险的对着毓宁说道,“郡主还记得昨天答应过我什么吗?”
毓宁病还没好,又是刚睡醒,怎么可能记得,她目光茫然的看着闵劭。
闵劭轻声一字一句的问道,“毓宁以后心里只记得我好不好?”
面对毓宁的茫然的目光,闵劭心里生出一股空前的独占欲来,这感觉来的迅猛且势不可挡,似乎有一种冥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仿佛处处透着蹊跷,但闵劭却没有怀疑,他一向是顺从自己的心意的,所以他说完这话之后就微微笑着等着毓宁的答案。
毓宁呆呆点头,“记得你的,仪宾,闵劭。”
闵劭继续说,“是心里只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