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娘,侯爷虽然许下了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誓言,可现在侯爷已经有子了,纳个妾也没什么。”傅清芳慢慢说道:“娘,要是不把苏大夫纳进府里来,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侯府血脉流落在外?”

郭氏怎么可能让那种可能发生:“那当然不行,侯爷就只有这么一个亲生骨肉,怎么能不认回侯府呢?”

见她有些意动,傅清芳接着说道:“老夫人,陛下亲自下旨立了世子的人选,这才刚过去几天呢,咱们也不好违逆。苏大夫要是生了个儿子,就记在我的名下,也算是嫡子了,等过几年让侯爷找个理由上述陛下,撤了明煦的世子之位,想来那时候侯爷也有几个亲生的子女了,哪个更合老夫人您和侯爷的心意,就立哪个孩子做世子。”

郭氏低头沉默不语,儿子马上就要有亲生的子嗣了,她怎么能容忍郑明煦占着世子之位。

可这郑明煦是圣上亲自下了口谕过继的,又下了圣旨被封为世子,即使她再不满,又能怎么样?

封世子的圣旨刚下了一个多月,儿子刚回来没几天,要是郑明煦出个什么事,被那有心人拿了做文章,对侯府来说可是非常不利啊。

现在傅氏说的倒是不错,要是苏氏生了个儿子,就记在傅氏的名下,放在傅氏的身边教养,那跟嫡子也没什么差别了。

等过几年人们都侯府不太关注了,寻个错褫夺了郑明煦的世子之位,让自己的亲孙子做侯府的世子,等儿子百年之后继承侯府。

“这事,你去办吧,”郭氏想通之后语气都和蔼了几分:“这苏氏再怎么说也是侯爷的救命恩人,就按良妾的身份过门吧,到时候在府里摆上几桌酒,多给她些脸面。”

傅清芳才不想去沾手这事,她微微低下头,说道:“老夫人,我是这样想的,不如就由您派人去苏氏那里,这样等苏氏进府以后在丫鬟婆子面前也有脸面,别的不说,就当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多给孩子生母些脸面,对孩子也是好的。”

苏月凉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就是郭氏的心头肉,她当即就朝门外喊道:“钱嬷嬷,你进来一下。”

郭氏让钱嬷嬷带上有头有脸的几个媳妇子,找个冰人带上礼物,去苏月凉家里提亲,说镇西侯府想纳苏月凉做良妾。

傅清芳赶紧在一旁说道:“钱嬷嬷,你去了苏家,多跟苏大夫的父母说几句好话,这以后进了府,只要苏大夫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她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不分大小的。”

钱嬷嬷赶紧答应了,可没把傅清芳的话听到心里去,这样的话听听就好了,谁要是当真,那可就是大傻子了。良妾说起来名头好听一点,可到底也是妾,就得受正房管教,何况自家夫人也不是什么软和性子,就连占着长辈名头的老夫人都斗不大过夫人,一个外面来的妾又能翻出夫人的手心去。

傅清芳又嘱咐道:“这苏大夫跟旁的姑娘家不一样,她早就说过婚事要自己相中的,你去的时候一定要见见苏大夫,把老夫人还有我的话跟她说清楚,等进了侯府之后是万万不会委屈她的。”?

第24章

钱嬷嬷真的把这话说给了苏月凉听,恐怕苏月凉会恶心死的。

钱嬷嬷领命而去,除了从公中拿了礼物外,傅清芳又另外拿出两匹尺头,一对赤金镯子来,作为给苏月凉的见面礼。

虽然她们早就已经见过了,可今时不同往日,这见面礼还是要的。

钱嬷嬷带着冰人,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了苏家。

苏家在柳叶街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药铺,家就在后面的柳条胡同里。

苏月凉跟继母不和,但苏家老太太对她十分喜爱,在苏家倒是也没什么人敢惹。

钱嬷嬷到的时候,除了苏月凉,苏家的女眷倒是都在家。

他们家虽然也是吃喝不愁,但也就这样了,见到穿着打扮皆是不俗的钱嬷嬷,胆子就有些怯:“请问您找谁?”

侯府找来的冰人以前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不过能做冰人的,都是有一张巧嘴的。

“哎呀,我们今日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的,”冰人脸上带笑:“你家的大姑娘在不在,可是有她的大喜事呢。”

苏月凉的继母陈氏被说了个懵:“大姑娘的喜事,什么事啊?”

冰人指了指钱嬷嬷,说道:“这是镇西侯府老夫人身边的人,还不赶快把你家当家的和大姑娘请出来。”

苏家只是小门小户,在长宁城里毫不起眼,陈氏此时听冰人说这是镇西侯府的人,立即就被唬了一跳,赶紧让自己十多岁的女儿去医馆把自己丈夫给喊了来,又亲自去把自己的婆婆给请了出来。

苏家的医馆就在胡同口,苏月凉的父亲苏空青听到女儿说侯府来人,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赶回来,今日倒是正好,苏月凉也在自家药铺帮忙,听到镇西侯府来人了,怕郑思远找她有事,也跟着回来了。

待到他们进门,屋里的气氛可说不上好。

便宜女儿能进侯府,陈氏自然是欢喜的,可苏月凉祖母赵氏却不这样想,深宅大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更何况给人做妾,一辈子是要低人一等的,要是遇上不慈的主母,恐怕还会丢了性命。

见到外面来了一男一女,男的上了年纪留着胡子,女的双十年华,身材纤细高挑,桃花眼柳叶眉,琼鼻樱口,看起来极其娇俏。

这个苏大姑娘长相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差,怪不得能迷住了镇西侯呢。

苏空青一进门就看早许多不认识的人,俱是下人打扮,手里都拿着礼物,见到他和女儿进来,头也不动,只拿余光打量他们父女。

待到进屋来,除了自己的母亲妻子,还有两人端坐在屋里,其中一人腰上系着红线,竟是冰人。

钱嬷嬷与冰人看到苏家主人回来,站起身来行礼问好。

苏空青摸不着头脑,就问道:“不知二位是为何事而来。”

冰人就笑着说道:“我近日来,倒是有一件大喜事。镇西侯府老夫人听闻你家大姑娘惠蕊兰馨,年纪正好还没婚配,特意派我来说媒,这镇西侯府可是有泼天的富贵的,即使是做妾,那也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的。”

苏空青不是个傻子,就问道:“你说什么,让我家女儿去做妾?”

冰人道:“虽然是做妾,但这镇西侯府跟别处不一样,正房夫人没生养,要是你家大姑娘进了府,只要生个一儿半女,就能跟夫人平起平坐的,以后这侯府偌大的家业,还不是得归了你家大姑娘生下的孩子。”

苏空青还没说什么,苏月凉倒是大喝一声:“别说了。”

屋里众人都朝她看去,只见苏月凉紧咬双唇,横眉怒目道:“你们今日来,可是为了羞辱我的,要是这个目的的话,你们已经做到了,回去告诉镇西侯府的人,我苏月凉绝不做妾。”

郑思远像她保证过,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迎她过门,可这才过了几天,镇西侯府的下人就上了她家的门,要纳她做妾。

她在这个时代也生活了十几年了,这妻和妾之间的差别,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啊,现在这个下人说的好听,等到她进了镇西侯府的门,还不是任人搓扁揉圆?

即使有郑思远的宠爱,可到底也是个妾啊。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不管之前表现的多么真心实意,一旦得了手,便换了一副脸孔,往日的甜言蜜语都抛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