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相识的朋友,还是故去的……
南镜玄不敢再想,他只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甚至已经遗忘了生死。可一听到南卿的名字,他就像再次被点燃了生存的信念,又体会到了唯有人类才具备的复杂情绪,唯独这“故友”二字,让他既盼着凌非茗的回答,又怕听到不愿听的答案。
“晚辈与南卿有缘相识,是她让我来寻您。”凌非茗顿了顿又道:“她现在已经不在花妖萦朱的身边了。琴仙人不知,自她与您分别时起,世上已过千年。”
“千年……”南镜玄的灵魂呢喃着,苦涩的笑了,又问道:“南卿她可安好?”
“她……”凌非茗下意识的按住衣怀中小心包着的那株待宵花,轻言道:“她很好,只是在历经一场大劫。渡了这场劫,她便会铅华重塑,再放光彩。所以她托晚辈与您道声……”凌非茗想说离别,想了想,却又改口道:“道声感谢。这千年来她始终记得您的教诲,并未为恶。哦,对了,南卿的琴弹得很棒。”
“嗯……”南镜玄的灵魂若有所思样子,像是想起那些年隐居山林教导南卿识谱抚琴的静好岁月,满意的点点头,言道:“那便好,那便好。”说着,他扬首仰望淡粉色天空中的绯红天河,叹息道:“可惜我再也离不开这里,若是姑娘你能出去,再见到南卿,便告诉她,世人都以为我南镜玄以琴艺曲谱为傲,但其实,我此生最以为傲的,便是有她这个女儿。”
凌非茗听了,郑重承诺道:“琴仙人放心,我一定将您的话转到。”
像是了却了一宗牵挂,南镜玄的灵魂又静淡下来。他指了指坐在地上的自己的身躯,言道:“方才我见你手中持着一杆漂亮的青翠竹笛,想必也是个爱乐之人。自从被困在此间,漫漫时光无以寂寥,我便作了一首曲谱,但苦于没有乐器一直未能演奏,不如姑娘你替我将这曲谱吹奏出来,就当是我这个老前辈的不情之请吧。”
凌非茗拱手道:“琴仙人客气了,能演奏琴仙人的曲谱是晚辈的荣幸。”
南镜玄的灵魂道:“曲谱就在那件外袍上,你去看。”
凌非茗走上前,从坐在地上的南镜玄的尸身怀抱中抽出那件外袍,展开一看,乐谱却是南镜玄以血痕筑就其上。历经千年,血痕已经干涸斑驳,深深的浸染在衣袍的纤维上。
凌非茗细细的看着曲谱,慢慢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她转头对南镜玄的灵魂问道:“晚辈愚钝,前辈,这,这可是……?”
“正是。”南镜玄的灵魂狡黠的点头眨眨眼。
“噗。”凌非茗忍不住被这位千年前的琴乐大师逗笑,她将竹笛凑到唇边,悠扬有致的奏起南镜玄的曲谱。只见随着笛声传遍幻境之中,这牡丹花境也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粉色的天空似乎褪去了些颜色,潺潺流动的天河之水也好像缓慢了许多。
南镜玄的灵魂笑盈盈的看着凌非茗,称赞道:“姑娘的笛声与南卿的琴艺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你们有缘做了朋友。”
凌非茗不能停下演奏,只以眼神谢过南镜玄的夸奖,但却看见南镜玄的魂魄越来越淡薄,几乎透明得她可以透过南镜玄的魂魄看到他身后的风景。如此,她便十分诧异,就想停下来去问原因。
南镜玄看出凌非焉的心思,微笑着对凌非茗摇手道:“不必担心,我本就是一丝残存的灵魂,附着在那乐谱的血气之上。现在,你将它演奏出来,我心愿已了,也该散去了。”
凌非茗听了,心中感伤,也知道若是此刻停下演奏,便是拂了南镜玄的心意。只得强忍着悲恸,继续吹奏竹笛。
“机缘已至,一切只待造化,再见了,道师小友。”南镜玄说着,话音还未落尽,灵魂便已消失无踪。
“非茗凌尊!!!”
“师姐!”
凌非茗在笛声中听到有人呼唤,那声音,正是她熟悉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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