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梦沉】119(1 / 2)

仙尘乱 王租租 1998 字 14小时前

天气愈寒, 时至年关。瑞雪过后,大炎都城开京一派银装素裹,热闹祥和。

散了朝,大炎之主景崇历专门留下安王景鉴年谈叙闲情。他边向偏殿书房走去,边和颜道:“朕许久未与你同去与拜谒母后了, 不如腊月二十三你携王妃同来, 我们兄弟俩先去母后那儿过个小年。”

景鉴年听了, 恭敬道:“皇上孝诚仁厚又深念同胞之情,臣许久未与母后请安,亦甚是思念,二十三日定当如约而来。”

“安王不必拘谨。”景崇历抬手轻搭景鉴年肩头以示亲近,言道:“父皇子女虽多,可就咱们俩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安王与朕可是一家人。况且这么多年来, 朕在朝堂运筹江山,你掌星象为国祈运。我们兄弟俩守着这大炎天下, 共保四海升平,何尝不是势也, 运也。”

景鉴年听了谦逊道:“大炎疆域辽远, 民富物丰皆乃皇兄圣明英武, 励精图治所得。臣弟不过是痴迷星象玄数,妄窥天机而已, 怎么能与皇兄相提而论呢。皇兄真是折煞臣弟了。”

“哈哈哈。”景崇历用力拍了拍景鉴年的肩膀, 大声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痴迷。若不是你一门心思就往那道家玄黄, 星象仙术上扑,以你的聪慧才干,早就该藩镇一方为国效力了。你看看人家代王、肃王、燕王、郢王……”

“皇兄过奖了。”景鉴年见景崇历又念起他的不是,略显尴尬的打断景崇历,陪笑道:“臣弟这个安字就是安安分分的安,可不是定国安邦的安啊。而且,臣弟也没有那么大的心思抱负,还是留在钦天监里看星星吧。不过皇兄,臣弟最近与星相术士夜观天象,倒是发现些怪异之事,不知……”

“哦?”景崇历嘴上称景鉴年在钦天监不务正事,但一听说天象有异马上就专注起来,向景鉴年道:“可是我大炎景家有何动荡?”

景鉴年摇头道:“倒不是景氏有甚厄困。只是前些日,西域方向夜有妖星流过。妖星乃是五星之余气,殊形异状,所现之处必有灾害凶多吉少。”

“如此……”景崇历眉头皱起,又问道:“不知臣弟所说西域方向是为何处?可在我大炎境内?”

“在。”景鉴年点头,神色凝重道:“这些日臣弟与钦天监的星相术士们谨慎推演,算得该是在坎城。”

“坎城……”景崇历捻着胡须,陷入几分思虑。

景鉴年见状又进言道:“那妖星过空后化而为云,谓之大滑,乃流血积骨之象。”

景崇历听了神色愈加不安,转身道:“坎城乃边陲重镇,与西域诸藩往来密切,亦是我大炎西陲防线。向来为波图夷国所觊觎,坎城若是出事,只怕边陲不稳。不知如此恶象,安王可知如何能够化解?”

景鉴年不加思考,言道:“流血积骨,非魔即鬼。臣弟建议遣派道法高深的道师前往修斋建醮,通天临人,防范未然。若实在难敌妖星煞气,则就地飨慰恶灵。”

“罢了。”景崇历虽有安邦济世之才却不通晓玄黄之事,但见景鉴年说得严肃,亦不敢有所怠慢陷而坎城于血光之灾,于是郑重道:“此事朕便交与安王全权处理,你可以朕之口谕调遣防护所需兵马和钦天监星相术士。但切记,决不可张扬其外,以免人心惶惶,未有祸事而世治先乱。”

“臣谨遵圣命。” 景鉴年拱手应下,却依旧面露难色。

景崇历察觉他神色有异,便又问道:“安王还有什么要讲,但说无妨。”

景鉴年听了,脸色这才缓了些,进言道:“此番坎城恶兆,恐怕非钦天监星相术士可解,臣可能……可能要借些民间之力。”

“民间?”景崇历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天御宗。”

景鉴年一字一字吐出的名字又哪里是普普通通的民间道派。只是此次妖星之兆实在极恶穷凶,他能想到可与之抗衡,也是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只有深居紫麓山颠却闻名天下的天御宗的道师们了。

“好,你安排就是,有什么情况随时与朕汇报。”显然这个坏消息影响了景崇历的心情,他向景鉴年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在景鉴年走到书房门口时,又补了句:“别忘了腊月二十三同朕去谒见母后。”

“臣记下了。”景鉴年拜别景崇历后直出了宫门,准备乘轿前往钦天监,忽有等候多时的小仆安家急匆匆上前拦在轿前。

“王爷!王爷!!”安家口中疾呼。

景鉴年瞪了安家一眼,斥责道:“皇宫之外怎可喧哗!平日教你的礼数都吃到肚子去了?何事如此惊慌?”

安家被景鉴年教训,再不敢大声,但脸上慌乱神色却是有增无减:“禀王爷,昨夜您留宿钦天监,王妃便早早睡下了。可今天早晨,颜如、舜华、佩玉、琼琚去服侍王妃起床,却发现王妃迟迟未起。丫鬟们还以为是天寒人倦,王妃想多睡一会儿,就退了出去。谁知到了早饭时分王妃还在睡,小的们不敢叨扰又等了许久,直到午饭口再去唤王妃起床用膳,却发现王妃越睡越沉,无论丫鬟们怎样呼唤摇晃亦是不能醒来!王爷!你快回去看看啊!”

“竟有这样的事儿?!”景鉴年听说王妃忽然有恙,一把抢过安家的马匹翻身上去,急问道:“请太医看过了吗?!”

安家忙把马鞭递给景鉴年,回应道:“请了!安乐跟小的一齐出的门,我来找您,安乐去请蔡太医,想必这会儿已经到府上了!”

景鉴年听了不再多说,双腿一夹,策马直奔安王府而归。

此时紫麓山大云峰上,也有个人与景鉴年一样内心焦虑,惴惴不安。

“非焉非焉,你说师尊真的能成功吗?”

凌非焉从《前朝轶事杂拾》里抬起头,将面带渴求交流之色的凌非茗往旁边推了推,幽幽道:“六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