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凡坐在沙发上缕着思路。叮,手机响了一声,叮,随即又响了一声。他拿起手机,是短信和微信提醒。
他先点开微信,是“爸爸”发过来的一条语音。“温医生说你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就是失忆了?别特么再和老子整幺蛾子,你就是死了,学校也得去。”冷酷又无情。
他又打开信息,是银行的短信提醒,他数了数余额,八位数?!我靠,一个学生这么有钱?他揉了揉眼睛又数了一遍,还是八位。顿时觉得这个父亲温暖又伟大。
顾云凡给他“父亲”回了一条微信“好的”。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回复,看来是不愿意搭理他这个儿子。
把手机放回桌上,他打算洗个澡睡觉,既来之则安之,多年的孤儿生活造就了他非凡的适应能力和坚韧的性格。十四岁被赶出孤儿院,在下大雪的冬天,身无分文,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他是活不到现在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顾云凡就去银行把密码改了,然后去对面的肯德基吃了一顿早餐并打包了一份。以前看别的小孩儿吃他特别羡慕,但太贵了,他舍不得钱,一顿饭够他一个月的水电费了。
吃完早餐,他直接打车去了自己的出租屋,那是他以前租的房子,很小的一间平房,加上院子也就三十多平,但好在房租便宜,房东人也很好。
这次回去主要是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再把房子退掉,虽然他“死”了,但也不愿意落人话柄。
出租屋还是老样子,床上放着他来不及收拾的衣服。他的生活一向自律,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从来不会乱丢乱放,毕竟他要为生计奔波,没有那么多时间收拾,而他又生**干净,所以就尽量不弄乱。
但出事儿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衣服扔了一床,匆匆忙忙就出门了。老话讲“你忙死去啊”,这话还真是不假,这不就应验在他身上了么。
顾云凡把衣物和日常用品收拾一番装进背包,虽然都不值钱,但贴身的东西他不愿意被人随意处理。
随后把出租屋打扫干净,并以顾云凡朋友的身份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房子退掉,东西拿走了,然后给房东转了五千块钱。
要放以前,他是死活不会这么做的,五千块对他来说是一年的房租,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如今不同了,他银行卡里有八位数了。不是三位数,不是四位数,不是五位数,更不是六位数,是,八,位,数。
这几年房东对他颇为照顾,房价一直涨,但房租却没给他涨,得知他是孤儿,还把房租从一年六千降成了五千。
事情处理妥当,他把打包的早餐放在了小院子里,以前总有小野猫来,如今也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离开出租屋后,他直接打车去了学校,以前孤儿院有个私塾先生,经常给他们这些孤儿讲课,他每次都是去的最早的。过些天要开学了,他想去看看环境,提前熟悉一下,免得到时蒙圈让人看出端倪。
上了出租车,他点开手机相册,“师傅,麻烦去这里。”
“呦,明星高中,你在那上学?”出租车司机看了眼照片说。
“嗯,离这远吗?”顾云凡问道。
“不近,快出市区了。”出租车司机看了他一眼说。
明星高中?看来是个贵族学校了。顾云凡坐在后座,看着车外的风景,缓缓抬起手放在了胸口处,唉……五千块。
到了学校,看着门口明星高中四个大字,顿时一头黑线。这是一所普通高中,他之前一直以为是私立高中呢,怪不得顾云凡他爹说就算他死了也得来,估计是顾云凡本人不愿意和他父亲闹过了。
学校看着不大,在门口就能看全教学楼和操场,因为放假大门锁着进不去,他只能在门口看看,认认门儿。
在学校附近转了一圈,吃饭地方还挺多,各种小吃和饭店。他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点面。
吃完饭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个公交车站,他走过去看了看站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不知道顾云凡的家庭住址,于是掏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填了身份证地址,叫了一辆车。
回到家天都快黑了,学校离家大约四十分钟车程,还挺远的。打开院门,穿过花圃和地灯,暖黄色的院子怡然幽静,秋千吊椅轻轻的晃着。
他打开房门,屋里很黑很静,给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一股强烈的孤独感由心而生。以前住的地方小没什么感觉,如今二层小楼只有他一个人,莫名的有些寂寞。
“要是有一个人在家里等我,进门就有饭菜吃该多好。”顾云凡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句。
“呵。”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
“谁?”他猛地一惊,一把拍开了灯。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他甩了甩手,刚才被惊到了,没控制好力度,这一巴掌属实劲儿有点大。
“嘶!”仿佛有人替他疼一般,这声嘶顾云凡听的真真切切,他后退两步靠在门上,头皮从后脑一路麻到头顶,他咽了咽口水,眼睛迅速的左右看了两下。手慢慢摸到鞋柜边,拿起根鞋拔子。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没有,没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如来佛祖护我”,“二郎神君赐我力量”……顾云凡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壮胆打气,念了十多位神仙名字求保佑后,心情平复了一些。
但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又跌宕起伏波涛汹涌了。
“是谁在装神弄鬼?出来?”他拿着鞋拔子往前挪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