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钰儿日日被齐叔晏抓着,以是练了好久的起势了,也不知道这起势到底起的是何势,怎么这么麻烦,齐叔晏教了她这些时日竟还没教好。
听到枝微的话,闽钰儿不由得撇撇嘴,“今日殿下能不能过来,都不知道。”
“当然啦,殿下这些日子,除了非走不可的时候,哪一刻不是坐在这屋子里,陪着娘娘的?”
枝微倒是兴高采烈,闽钰儿闻言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似是没有太高的兴致。
合上窗子,闽钰儿撑着手,闲看桌上的灯火积攒灯花。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了,往日里要时刻开着的窗子也全被关上,屋子里有股雨后的郁气,枝微担心闽钰儿闻不得这样的气味儿,每到晚上就置了带着暖意的香炉进来,驱驱屋子的寒气,并潮气。
熏香闻多了,很容易犯困。闽钰儿趴在桌上,看着手上红灿灿的镯子,隔近了看,只觉得流光溢彩,满目炫亮,看的眼睛忽然就累了起来。
齐叔晏进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这几日她用膳用的晚,都是等着齐叔晏来了一起用膳的,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困成这副模样。
男人无奈,想到她还没有用晚膳,只得走过去,轻轻摇醒了她:“钰儿?”
闽钰儿倏地睁开眸子,她看着男人,眼睛里还是蒙蒙的睡意,却仍是勾了勾嘴角,软绵绵道:“殿下你来了?”
他扶着闽钰儿坐了起来,“用过晚膳了么?”
闽钰儿摇头。
“既是饿了,困了,就该早点用晚膳的,不必等我。”
“习惯了。”她垂着头,打了个哈欠,“我原来还有点饿的,现在已经习惯了等着殿下用膳,所以就不觉得饿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仿佛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齐叔晏看着她睡意朦胧的小脸,在努力地睁开眼睛,却似心里突然被敲走了一块,难以言说的滋味涌了上来。
他说,“傻。”
闽钰儿又笑了笑。她强打起精神,陪齐叔晏用完了晚膳,待枝微收拾好了东西,屋子里只剩他二人时,闽钰儿忽然开口问:
“我听说,江憺回来了?”
自从上次钦天监里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江憺就被江太医派出去,去太阴上饶,寻找能破齐叔晏生死局的女子去了。
这么一算,也去了将近一个月,该是要回来了罢。
闽钰儿认真地问,盯着齐叔晏,又问:“他今日回来了吗?”
齐叔晏点头,“嗯,下午才到。”
“嗯。”小姑娘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这么说,宫里又多了一位女子了。闽钰儿有时候会想,能够破齐叔晏生死局的女人,到底有多不寻常,才能被冥冥之中指派了这般任务。
那应该是一个很不一般的女子罢。而她闽钰儿,顶多算是一个辅佐齐叔晏,让他得到时机,寻觅良偶的推手罢了。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小姑娘鼻子发酸,顿时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赶紧把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
“那挺好的,不负众望。”闽钰儿背对着他站起了身,“殿下,钰儿困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待齐叔晏回答,就掀开帘子进去了。
桌上的灯花陡然“噼里”炸响,男人看着闽钰儿有些萧瑟的背影,手下紧紧抵着桌沿,忽然皱了眉。
俄而熄了灯火,亦掀开帘子进去。
闽钰儿正在换衣衫,里间贴身的中衣刚刚滑至肩头,齐叔晏就闯了进来,吓得她顿时拿起薄褥子,围在胸前。
“殿下怎么这就来了?”她有些冷,说话的声音便有些颤抖,一只手贴着后背,怕最里间的肚兜也掉下来了。
齐叔晏不说话,在床头站了一会儿,闽钰儿心里打鼓,刚刚动了动手,想赶紧把衣服换下来,男人就走到了塌上,一手攥着她的手,“你这几日怎么了?”
他握的有些紧,闽钰儿手下不稳,薄薄的褥子就掉了下来,光洁细腻的肌肤显了出来,尤其是瘦肩,月色下像是盛了两弯泉水。
“殿,殿下。”闽钰儿想要抽出手,无奈力气实在是赶不上,只好嘟囔着来回答:
“钰儿没怎么。钰儿一直很好。”
“不对。”齐叔晏靠了过去,他靠近,闽钰儿便往后退,退到床头处,已经是无处可退了,齐叔晏便居高临下地攥着她的手,与她细腻光润的肌肤,只隔了薄薄一方褥子的距离。
两人姿势极其的暧昧难言。
齐叔晏看似压着她,实则不然,一手撑了些空隙,刚好能容纳闽钰儿的身量。
“我怎么觉得,你一直想要走呢?”齐叔晏说话向来是温润的,温柔,亦或淡然,但现今这夜色里,他朝闽钰儿说着话,竟让小姑娘觉得有股子寒意窜了上来。
话里的冷意,更像是威胁。齐叔晏好像,有点生气了。
他手下握的更紧,脸上的神情肃杀难辨,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闽钰儿被这气势吓住了,几乎是立即摇了头:
“不会的殿下,钰儿不会逃的。”
第43章 握住白纤
齐叔晏自知失态了,不由得放了闽钰儿的手腕子。男人仍是维持着那样的姿势,看着小姑娘有些躲闪的眼神,不由得伸手过去,将她额前的头发挽到耳后。
“钰儿,你想的什么,有什么打算,都要给我说,嗯?”
闽钰儿侧过脸去,她说:“殿下,钰儿很好。”
“殿下还是休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