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谙默默侧开视线，在内心告诉自己，衣服刚穿上就脱不合适。

“叔，我今天就穿这个？”

商谙微笑，忽然有点后悔地点了点头。

失策了，有点不想给人看。

“我可不可以不去了呀？”游柚蹭过去，抱住商谙，下巴搭在他锁骨，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垂死挣扎，“肖学长肯定是来叫我回学校的……我不想回去嘛。”

“不会让你走的，放心。”商谙捏住他下巴，认输地亲过去，眼神逐渐沉下来，意志力逐渐薄弱，“那就……”

“就不去见面啦！”

“……你确定吗？”商谙捏捏他，“确定要满足我，被我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不让任何人见你……今天，也许是你打破这一切的唯一机会，游柚。”

回应他的，是一个灿烂而温暖的笑容，像是满足他，就是世界上最好最重要的事。

脑袋上戴着防晒的兜帽，耳朵软软地立起来，搭配极了。

他深知自己今天是破例，深知如果真的只遵循内心，他绝不会放游柚出去，别说出去了，客人来到家里，来做客，都是绝不可能的事。

那股子轻易就能走进极端的冲动，从未消失过，哪怕一切都在变好，哪怕所谓的黑化值一直在降低，他也从未打算过真的改变，考虑过什么像正常人一样恋爱，至于什么给对方一份正常、自由的生活……他不敢高估自己有这个能力。

世界越是变得讨喜，生活越是顺利了，在这样的衬托之下，他反而更加不安而已。

更加不安，也更加无法承受失去这一切的后果。

商谙摸着他的头，内心剧烈地挣扎着。

过去的每一次，他试探也好，提出违心的体贴建议也好，遵循医嘱也好……都不过是自欺欺人。

是心情在最好的状态下，顺势而为，想要偶尔讨人欢心，而做出的例外让步，是斟酌得失、分析利弊，在纯然理智的思索后，刻意忽略真正欲求，为了更长久地保持现状，以退为进的特别策略。

游柚是真的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