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岸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齐朱子对这两个年轻人挺有好感的,挠了挠脸说:“我看他也挺有意思的,就是画得不怎么好,他和祁雪音好像有点恩怨……”
他话还没说完,程岸又哼了一声。
齐朱子还是硬着头皮说:“这年轻人其实人不错,不过我觉得,他这水平要是想和祁雪音比的话,恐怕……”
这回程岸终于放下了茶杯,看着齐朱子没好气地说:“你真是没眼力见。”
齐朱子不是笨的人,转念一想便知道其中有蹊跷:“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薛沥心里绕绕弯弯多得很,你本来想拒绝他,结果他跟那个冯鞘演了那么一出,那些理由乍一听很有道理,但这都建立在他画得不好的前提下。”程老先生冷笑一声拿起薛沥那幅画,“他是画得不好,却都是故意的,这里的线条看似粗糙,但都维持在一个度上面,看起来糟糕,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这种事情,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齐朱子彻底纳闷了,他隐约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但没想到被骗得这么彻底。
然而他也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大抵上没有什么恶意,又想起对方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心里不禁隐隐有几分佩服。
“那老师你怎么想?”
老人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一个两个都烦人。”
齐朱子叹了口气。
然而下一瞬,程岸像个老顽童似的说——
“不过我喜欢,单单是从祁雪音吃瘪这件事情来说,很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比干的故事其实我也记得不大清楚了,隐约记得就是那么一回事,农妇的话让他改变了想法,然后就gg了。
第33章
说到程岸和祁雪音, 两人之间其实还有一段纠葛。程岸曾经是浮渊会的前任主席,而祁雪音则是现任主席。浮渊会是一个自行组织的画家协会,但其中包含了各式各样的优秀画家, 许多人都以自己能进入浮渊会而作为奋斗目标。
浮渊会时常会举办一些活动, 用以让许多不知名的画家有出头的机会。程岸六十五岁,他在浮渊会中待了许多年, 可以说是其中的老会员。但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浮渊会看似光鲜, 其实已经将近穷途末路, 毕竟举办活动是需要金钱的, 程岸明白这点,因此在可控范围内允许底下的人做一些小动作,却也还是尽可能地守住了规矩。
然而这依旧弥补不了其中的亏损, 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后,整个协会几乎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程岸也为此做过努力,但这么多年过去,浮渊会依旧没有出现任何一个能撑得起门面的人。他不愿意接受别人用金钱换取名利的请求, 忍无可忍之后终于决定退出协会。
而祁雪音就是被推举上来成为主席的人。
祁雪音本身家境不错,在国际上亦有所名望,虽不如程岸, 但她有钱。祁雪音很有钱,别人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推举她成为主席。一开始程岸对她并无意见,毕竟他自己无能为力, 有人能力挽狂澜这总是好的。
直到后来,祁雪音做了程岸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举办活动或是画展,首先门槛设置得极低,其次,在一定范围内,参加者只要给钱,就能得到不错的名次。外行人看不懂,以为他们真的厉害,反而对那些有实力的人不公平。内行人看得懂,这更是抹黑了浮渊会的名声。程岸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上门去和她吵了一架,偏偏祁雪音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半点过错,将他从头到尾损了个遍,完了还要把旧办公室里程岸的东西扔出去。
老人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够多,但从未受过这种屈辱。这一回祁雪音来找他,是想要他做神秘夫人联展的权威审判员。
程岸不屑地哼了一声,心说没门,然而薛沥和祁雪音之间的事情引起了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