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众位姑娘显然也没料到这花笺末尾所写竟是这般,一时都面面相觑的楞住了。
过了好一会,那位负责解读花笺的姑娘红着脸看向慕晓枫,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慕大小姐,按照游戏规则,劳烦你现在就去附近找一朵红花回来吧。”
各位世家千金似乎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有人附和道,“对对,请慕大小姐按时摘回红花。”
只要一刻钟内在方圆一里内摘回一朵红花,花笺后半段写的,大家就可以忽略不计当没有这回事。
不过,这时除了催促慕晓枫尽快去摘花的,也有小部份不出声的姑娘暗地里怀疑起张家的用意来。
准备这些花笺的,可都是张家的人。且不管最后会是谁抽到这张花笺,单是这花笺所写之事都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要知道,参与玩这游戏的都是女子。不管是未婚还是已婚,让人家最后跟一陌生男子喝交杯酒,这都是坏人名节的事……。
慕晓枫冷眼睢着那几个不出声却面露不赞同之色的姑娘,心下暗叹一声,在准备这些花笺的时候,君莫问事前一定没料到今日之举会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嫌。
幸好,这世道并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黑的。
这几位姑娘让她相信,世间仍有正直公道在。
“大家等着,我这就到附近找一朵红花回来。”慕晓枫对其中汹涌暗潮仿若不觉,微微一笑便站了起来,“我这腿脚慢,大家可要宽限一些啊。”
各位千金看着她天真玩笑的离了座位,一时皆低头沉默各有所思。
此刻她们就在花园里,方圆一里皆在视力范围内,慕晓枫自然不可能当着她们的面,在众双眼睛注视下做什么手脚作弊。
看似对慕晓枫并不在意的君莫问,实则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看着慕晓枫离了座位,就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花园里乱转,她眉目闪耀着光芒的自信更重了几分。
慕晓枫,到底能不能令她刮目相看呢?
如果一刻钟内慕晓枫摘不回红花,她最后也算成全了那个人吧?
想到这里,君莫问眼角下意识的往大树下正在玩投壶的各位公子瞟过去。
可当她再回转视线的时候,却望见正慕晓枫慢条斯理的从梨树摘了朵雪花的梨花下来。
君莫问弯如月牙的眼睛立时难抑的缩了缩,慕晓枫这是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
摘了朵梨花在手的慕晓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还当着大伙的面将那朵雪白的梨花凑近鼻端嗅了嗅。
然后,施施然走到之前有人作画的案桌旁。
君莫问见状,微微眯起的眼睛随即露出淡淡恍然来,再转动,便露了浅浅欣赏之色。
能令他看得上的人,果然有几分惠质兰心。
慕晓枫才不管旁人怎么看,更不理会此刻君莫问对她的举止是欣赏赞叹还是暗恼于心;她走到那案桌旁,拿起其中一支画笔,斟着红色颜料,极认真细致的对着手里的雪白梨花,一笔一笔的描染了起来。
这方圆一里内没有红花?
慕晓枫看着手里的雪白梨花慢慢变成红色,唇角笑意淡定从容里也透出稳稳自信。
那她就当她们的面造一朵出来。
花笺的规则上可没有说,不让她摘一朵染过色的红花回来。
当大家看见她拿起画笔的时候,果然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来。
一会之后,慕晓枫就将已经染成了红色的梨花拿回到大家玩游戏的地方。
她先瞄了眼还在香炉燃着的香枝,将那朵染色红花递到负责解读花笺的姑娘手里,笑意晏晏道,“幸不辱命,还请姑娘过目。”
那姑娘接过她递来的红朵,张了张嘴,眼角悄然往君莫问瞥了瞥,才道,“慕大小姐的心思真令人佩服。”
慕晓枫谦虚的笑了笑,只淡淡道,“逼上梁山而已,实在不值得一提。”
言罢,她便朝大家告罪一声,找了个借口离了座位。
这游戏既然失了游戏的本意,她不参与也罢。
如果君莫问在其他地方也设好陷阱等着她,那就来吧。
待到慕晓枫去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众位世家千金倒没有端坐在桌边抽花笺,而是三三两两的都聚到了公子哥们玩投壶的地方。慕晓枫听着那些压抑的兴奋叫声,黛眉略略上扬,这些姑娘显然看别人投壶也看出跃跃欲试的心情来了。
作为主人家,君莫问绝对是热情好客,又服务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