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两人,姚妈妈也算熟识。可正因为熟识,姚妈妈乍然看见她们也从马车下来,才差点惊得咬着舌头。
“老夫人,她们、她们……?”震惊之余,姚妈妈下意识要向老夫人问一问为什么。可是,这话说到一半,她才惊觉以自己下人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质问老夫人,只得讪讪的弱了声气住了口。
可老夫人终究被她刚才质问的语气惹得不悦了,当即沉了脸冷眼扫过来,微怒道,“怎么?我这个主人邀请两个客人来府还要经过你同意?”
这话太重,姚妈妈吓得一激灵,连忙垂首跪了下去,颤着声战战兢兢道,“老夫人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老夫人冷冷掠她一眼,仍旧十分不满的哼了哼,“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
姚妈妈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老夫人这偏执的脾气一旦发作起来,还真是完全没道理可讲。
想了想,姚妈妈只能恭谨道,“奴婢、奴婢就是有些好奇,对,就是好奇二老爷家的千金与这位……嗯,秦姨娘,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府上。”
她虽然说得毕恭毕敬,不过却有意咬重了“突然”二字,希望可以借此提醒老夫人,咱们家大小姐可将这两人列为拒绝往来的黑名单。
老夫人你就算身为慕府主子之一,是不是也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的与慕府当家大小姐对着干呢?
老夫人虽然脾气变得十分偏执,却也还不至于老糊涂到听不出姚妈妈这话里话外弦外之音。
可惜,她若是听不懂还好些。正因为听得明白,才更加怒不可遏起来。
她阴沉着脸,恨恨瞪着姚妈妈,愤怒得尖声道,“她们又不是外人,来府里做客有何奇怪。”
姚妈妈深深垂首,连嘴角也深深垂了下去。既然老夫人非要与大小姐对着干,她只能默默为自己将来的池鱼之殃先祈祷了。
见她哑口无言,老夫人脸色才稍稍转霁,冷冷扫了眼过去,却道,“你既然自知有错,那就在这跪着吧。”
说完,冷哼一声,便与慕美素她们一道转身往寿喜堂去了。
看着老夫人僵硬而显得老态龙钟的背影,姚妈妈陡然觉得有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老夫人竟然将她罚跪在人来人往的花园旁,这是已经怀疑她的忠心了吗?
若真是如此,她没了用处,大小姐还会重用她吗?
尽管姚妈妈心里忐忑不安,可老夫人没说要罚她在这罚多久,她自然不敢擅自作主起身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老夫人与慕美素还有那双年少男女,皆焕然一新的从寿喜堂出来。
姚妈妈还是跪在人来人往的花园旁,远远望见老夫人一行人竟往主院那边去,顿时惊得差点连罚跪都忘了。
“老天,她该不会特意领着那么多人去闹场吧?”
不怪姚妈妈有这种顾虑,若是放在以前的老夫人,她还能相信老夫人是重名声顾大局之人;可是现在连半句劝都听不进去的老夫人,她还真是担心得很。
“大小姐应该已经知道老夫人带了好几位不怎么友善的客人回来这事了吧?”
不敢寄希望于偏执得听不进任何劝告的老夫人,姚妈妈只能喃喃的暗中祈祷慕晓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