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未必给的起啊。保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言亦君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目送黑色的车载着段回川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才留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幸好……他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在漫长的岁月里锻炼出了一颗坚硬冷酷心,才能在这样的方寸大乱下,堪堪维持表面上的不动如山,不叫这双眼、这双手,泄露更多不该有的情绪。
——“一个永镇雷峰塔,一个古佛青灯度余生,本该有大好韶光青春年华,就这么毁了,付出了一辈子光阴的代价,最后也不过得到一个续缘三天的安慰结局,明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相识,各自安好,岂不快活?”
段回川的话言犹在耳,像是某种来自命运的警告和暗示。
这样就很好。他想。
就这样敷衍过去吧,哪怕是在自欺欺人,至少还能有一个各自安好的结局。
他不敢去想象,一旦捅破这层纸窗会落入怎样的局面,即使在心里最隐蔽的角落隐隐痴心妄想,或许那个人会有一丁点喜欢自己。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等到封印解除,他记起一切,他们各自回到彼此该站的位置上,又当如何自处?唯有徒增困扰罢了。
言亦君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这么想着,终是带着几分难以自持地缓缓抬手,轻抚上自己的嘴唇,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存的热度。
可是啊,心底汹涌的、近乎排山倒海的不甘和情肠,又能压抑到几时?
段回川回到事务所时,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他匆匆配了一大缸药浴,而后把自己扔进浴缸里,绵密的疼痛熟稔地漫涌上来,潮起潮落般拥簇在周身。
在这样真实的刺激下,才恍惚间觉得那股难堪的躁动终是缓缓沉淀下来,心里那只抓心挠肝的爪子,也重新缩了回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回川疲惫地按了按额头,以前从未发生过这么古怪的情况,与言亦君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像是撬开了瓶盖的苏打水一样,不断往外溢出泡沫,喝下一大口,却是满嘴碎末,半点也不解渴。
莫非是单身太久,看个男人都觉得眉清目秀了?
镜中看见的景象又作何解释,当真只是无关紧要的幻觉?言亦君的邀约,究竟是因缘巧合,亦或者是……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