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一年级时候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讲台上,因为没有人愿意跟他当同桌。同学们说他身上有一股怪味,大冬天他在那拼命洗衣服,导致现在隔一段时间下意识都会给自己喷消毒水……大人们说他不合群,成绩还不好,他便发了疯去学习,以为成绩上去了,就有人愿意跟他聊聊天,讨论讨论问题,结果没想到被人更加孤立。
每天要回福利院对为他努力争取到读书机会的院长撒谎,骗他说自己在学校里朋友很多,大家都很关心自己,其实更多的是关心他能不能帮他们写作业吧……
就算上了大学以后,也是这样,只要是学生,只要不是正式的员工……总有人会找各种理由去卡他,去克扣工资,扬言去告老师他帮人代课,以此威胁他交出部份奖学金。
工作以后也是这样……只因为他不能陪酒,靠关系上位的上司便能要他返工无数次的成品,被人欺负时候也不能哭出来。
“他们都对我很好的。”
他才拼命想待在小地方,对门的大妈嗓门很大,天天动不动就能骂他一顿,但是自己生病了会一边骂一边给他炖姜蛋,上次还咬牙宰了一只鸡说给他补补身子;胡同口的大哥给他点吃的,就能帮他留意最近有没有陌生人出现,过来找他的;隔一条胡同上小学的小眼镜,也会奶声奶气地告诉他,最近班里同学玩什么游戏,让他去做爆款游戏的工作室,赶紧多赚点钱走出胡同。
“我哪里是妄想安全的人啊,”他站起来抹了抹眼泪,走了两步便是卫生间,他开了水龙头,强劲的冲力跟原先等着滴满一杯的水龙头完全不能比拟,他捧了一捧水砸在脸上,混合了眼泪:“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地方,能够容纳我的地方啊。”
他站在窗户面前,现在太阳已经都落山了,远处的霓虹灯亮起,他看着窗外灯火辉煌映照着繁华,川流不息的车流倒映在窗户上便是一道道流星。
“这里很好,”他摸了摸窗户,整个人颓在飘窗上,“但不是我的家。”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等竞技赛结束后留下来。
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确凿的答案了。
小吴也到了酒店附近,跟着总裁一起坐在车里。两个人的眼睛眼巴巴看着酒店顶层,很担心小孟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开窗跳楼。
总裁有些懊恼,早知道不选这么高了。
“喂,老板,”秘书很紧张,“你说小孟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啊?例如一时想不开什么的……”
“你能不能别乌鸦嘴!”总裁很悲愤:“我现在当然知道我这个地方选得不对!但是没办法了啊!”
秘书颤巍巍地想出车门:“要不我现在去买个果盘负荆请罪吧,就说都是小吴干的,小吴出的馊主意,说不准小孟看在我是女人的面上既往不咎呢……”
总裁把她抓回来:“你请什么罪啊!他肯定知道是我的意思!不然你出啥馊主意我不点头难道你还挪用公款把事干了?!”
秘书拍拍自己的胸脯:“说不准我为了讨你开心,所以拿出自己毕生积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