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颜询抖了抖袖子,歪头看着他道:“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自以为是,自以什么都知道,一副天下皆在掌间的模样。
“你以为你是谁?”侧头对着他笑,仿佛还是那个幼稚的少年。
“嗯?我最亲的大哥。”
叶新秋侧目。“你能装这么多年,也算辛苦。”
叶颜询轻笑,起身。”“不辛苦。心思单纯,玩世不恭的小儿郎,大家都很受用不是吗?若非如此我怎能赢你。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脚踢翻旁边的石凳。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活在你的阴影下,处处不如你。你谋略超群,百变千机,即使腿脚不好,爷爷父亲丝毫没有看轻反而更加疼爱,吃的穿的用的,奴仆丫鬟,什么都给你最好的。”
“为什么?就因为你母亲是大门大户的小姐,是叶家主母,所以你身份高,不用争抢便有人把一切都送到你面前。而我呢,我的母亲是个歌姬,所以我生下来就该低你一等,如果不是因为我有神农血,叶家根本不会认我,根本不会把我从秦淮河畔接回来。”
叶新秋道:“所以你恨我,不惜跟堕落之人为伍,只为杀我。”
叶颜询道:“我其实很好奇,你是真知他身份?”他实在不敢相信,叶新秋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叶新秋道:“不该存在于世之人。”
叶颜洵嗤之以鼻:“你的自以为是真让人恶心。”
叶新秋道:“从小我就知道,你恨我。爷爷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里就有藏不住的厌恶。这些年,尽管你一口一个大哥的喊我,但是我知道,你心中愤恨不平。”
叶颜洵道:“是啊,怪我不会做人,让你看透了。”他颇为随意的撑着石桌。“有件事你不知道。”
“之前你院中失火烧死了一个小妾,死时怀了身孕,你还记得吗?”
叶新秋道:“记得。”
叶颜询笑的更愉快了。“你还为此伤心了许久。可你不知道,他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弯眼看向叶新秋,等待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崩裂。
“我知道。”叶新秋淡然:“是我烧死了她。”
叶颜询冷笑:“真没想到,你对待自己的女人也这么狠心。”
叶新秋捻动手中红叶。“我从未碰过她,怎能算我的人。要说害死她的人,也是你。”那个小妾是他未与江城成婚前叶夫人强行塞给他的,叶新秋本打算就这样放在院里,让她混个颐养天年,若不是叶颜洵染指,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捻着红叶轻描淡写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我院中凡是你看得上眼的女子,都沾染过。你可真不嫌脏。”
叶颜询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淡然的叶新秋前所未有的觉得恐惧,就像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在凝视他。
那样一个常年坐在轮椅上的废人,竟让他恐惧。
“你赢了。”叶颜询长长舒了口气,他又捡了一片叶子,低着头有意无意捻动。
“我从小就喜欢抢你东西,明里暗里跟你较劲,可最后,还是争不过你。”
叶新秋道:“是你赢了,你现在是叶家家主。”
叶颜询靠在石桌上。“以前我是想要这家主之位,可现在。”苦笑摇头,撒袖道:“你要你拿去。阿城还给我行不行?”
他相信,自己的心意,叶新秋也早就看穿了,故事里那个送虞美人的小男孩,早就找到了当年簪花的姑娘。
叶新秋道:“她本就不是你的。”
“是啊。”叶颜询低头捻动着树叶。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星儿是我儿子。”
叶新秋道:“从未。”
尽管他与江城成亲后的前十年都貌合神离,心中各有算计,可他了解江城。
叶颜询抬头。“忘了告诉你,其实你房中很多人是不愿的,但我都会强迫她们,完事后她们也不敢声张。”
叶新秋道:“你不敢。阿城虽看起来柔弱,性子却很刚烈,若被你欺负,必定不会活着。”
叶颜洵长长呼了口气。这种输到一败涂地的无力感,真是不甘。
叶新秋说的对,他不敢。正因为喜欢,所以不愿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不愿自己在她心中留下一点污垢,一直规规矩矩,就连关心也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她发觉那份野兽的感情。
“你真的太可怕了。”他看向叶新秋,仿佛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这么多年,自己在暗处筹划,自以为伤了他而沾沾自喜。
殊不知这人一直在远处静静看着,看着自己像个丑角一样折腾,一言不发。
“我们再赌一把。”叶颜询扔下叶子正视他道:“你若赢了,我的命和家主之位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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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纠结,要不要给琼华小可爱复活甲,这后妈当的我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