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都打了退堂鼓,苏宓姿不想再招惹年沛山,只是想刺激一下上官静婉。可上官静婉这一巴掌,却让她想起了上辈子无依无靠忍气吞声的那些痛苦。痛苦被压抑了,但是它们永不会消失,只会在黑暗中膨胀,总有哪一日爆发。
苏宓姿想,年沛山这样权势滔天的男人,可以给她撑腰的男人,她要定了。或许注定一辈子不会有爱情,不会有真心,但是她至少不想再忍气吞声,当面讨好别人,背后被人嘲笑是可怜虫。
上官静婉冷笑,嗤之以鼻:“你可不要把人想得太坏,我什么时候想要打你?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闺蜜知己,反倒是你,自卑龌龊,看我姻缘美满,便想要抢了我的未婚夫……”
苏宓姿甩开她的手,呵呵笑了:“你把我当闺蜜好友,我抢了你的未婚夫?这种鬼话,你还真说得出口。你明知道赵陵不爱我,还撺掇着我嫁给他,还编造我和年沛山的恶心绯闻,让赵陵毒杀我,让我名节不保,毒酒穿肠而死,这辈子你还想故技重施?上官静婉,你这是把我当闺蜜知己了?”
上官静婉听到“绯闻”二字,终于确认,对面的苏宓姿也重生了。自己做过的龌龊事情被人揭开,她面色苍白:“你……胡说什么?”
这否认十分无力。
苏宓姿又端起杯子喝一口茶,就这一会茶水冷了,不好喝:“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狐媚手段,勾了年沛山。那你呢?你勾了赵陵用的又是什么手段呢?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怎的,你可以做的事情,我就不行了?”
她永远不会为今天做过的事情后悔,别人不仁我便不义,这是她往后余生的唯一信条。
上官静婉沉默许久,双手握拳,只面上似乎还算沉静。
外头锣鼓喧天,有妈子在外头拍门,说是酒席要开始了。
上官静婉整理衣衫,对着苏宓姿得体地笑:“你这都说的是些什么疯癫话,宓姿,你什么时候有夫君了吗?我什么时候勾了赵陵?我连赵陵是谁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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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子领着两位小姐去酒席。酒席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所以……刚刚撕逼完的两人,此刻还要假装相亲相爱好闺蜜,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反正和上官静婉撕破脸,苏宓姿也就不再虚与委蛇,只时时挂着笑脸,眼睛却不时寻找年沛山的声音和踪影。
女子和男子的酒席中间隔着屏风拼接的隔离带。苏宓姿能从这屏风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他的身影。
他可真是忙,这桌热闹两句,那桌喝两盏,喝得面红耳赤,神态动作十分熟稔,根本不像才二十岁的男子。
苏宓姿看得出神。
年沛山仰头喝完一口酒,放杯子时,特意侧头看了苏宓姿一眼。
两人四只眼睛,如同短兵相接。
年沛山嘴角带着笑,十分纨绔。
苏宓姿不像其他羞涩的女子那般要低头躲避,她偏偏迎难而上,歪着头,对他更加灿烂地笑,眨了眨眼睛。
年沛山转身,离开了那缝隙。
苏宓姿低头笑了,一偏头,旁边的上官静婉正恶狠狠盯着自己,眼里都是鄙夷。
苏宓姿视若无睹,继续吃吃喝喝。年沛山确实有钱,这酒席实打实的美味佳肴,她可不要错过。
因老夫人突然头疼得厉害,便提早离席。酒席快要结束,有三两个男子来敬酒。是想要在上官静婉面上露一脸,才打着敬酒的名头。
上官静婉端着酒杯起身,与他们回敬。
要放在以往,上官静婉可都是冷脸打发,今日怎的这般热络?苏宓姿总感觉怪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苏宓姿看好上官静婉那手,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要走。突然一杯酒好巧不巧洒在了她胸前……
端着空酒杯的,可不就是上官静婉?
苏宓姿今日穿的纱衣,沾了酒,那衣裳便都粘在了一起,隐隐约约竟见到了里头的肚兜。肚兜是青底的彩色鸳鸯,十分惹眼。
上官静婉一见此景,第一时间扑到苏宓姿身上,将她按回座位,伸手在她胸前抹着酒水:“都是我不好,宓姿,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紧吧。”
你嘴上说着对不起,手上却把酒水抹的胸前到处都是,是怕我肚兜露得不够多么?
平日里春黛就是个闷葫芦,一见这情景,急得团团转,赶紧遮住自家小姐:“怎么会这样?”
苏宓姿气愤之极,她没想到上官静婉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动手,她这是想要毁了自己一辈子!她也不客气,捂住自己的胸口,伸手一把扯起上官静婉的领子,撕拉一声,领子开了口,上官静婉的肚兜带子都露出来了,香肩一大片,晃人的眼。
春黛的眼也被晃花了,她家小姐好像也是故意的……
“苏宓姿,你做什么!”上官静婉赶紧一把拉住自己的肩,用袖子捂住那缺口,随后瞪了那三个男子,叫他们离开。
他们点头,离开,可是目光从未离开过,一直都在。
苏宓姿如泣如诉:“啊,对不起,静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急着离开,扶着你,我也没想到会……你相信我,我真是不是故意的。”
白莲花自有白莲花来治,这是苏宓姿的核心思想。
上官静婉气得发抖,她使了一个眼神,她身后两个丫鬟过来,抓了苏宓姿的袖子。
苏宓姿真是佩服,上官静婉这是想要光天白日在别人家扒光了她吧。
很多人都在旁边看热闹,也有假意劝两句的。
上官静婉哭得梨花带雨:“宓姿,我只是让人扶你,又不是要害你。”
众人都看着苏宓姿,低头掩口不知道在说什么,仿佛她才是那个挑事的人。
苏宓姿知道,不会有人来帮她,也不会有人信她,闹到这时候,大家就是昧着良心,也会说上官静婉是无辜的。她捂着胸口赶紧起身,抓紧袖子,从那两个丫鬟手中抽出:“不用你们扶,万一我这衣裳不小心破了,到时候人家说你们小姐有心报复也不好,是不是?”
丫鬟迟疑了,但是没有松手。春黛则死死握住小姐的衣袖,可不能像上官小姐那样被撕了衣裳。
“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