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姿仍吓得闭紧眼睛。
年沛山快步跑过去,一把将她搂紧怀里。
苏宓姿睁眼看是他, “哇”地哭出来:“你怎么才来?”
她哭得肝肠寸断, 刚刚吓得很结实。
年沛山只能柔声哄她, 是他照顾不周。今日去剿匪,部署天罗地网,汪青山这条泥鳅跑掉了。这种亡命之徒必然是只顾自己,早就桃之夭夭了,年沛山习惯性这样以为, 没料到汪青山调转枪头,杀到自己院子里来。
要不是春黛传信及时,若真发生了什么,年沛山简直不敢想象。
他只要她安好无恙。
苏宓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忽而想起来:“春笺还被绑着。”
她指着房里。
窦智正从外头进来,系着投头巾,手上捏着一把长弓,质地坚实,脸绷得很紧,脚步慌乱,听到苏宓姿的话,直奔正房里去。
年沛山低头,汪青山正躺在地上,脑袋上串着一根锐利的箭,双目圆睁。
他抬脚,将汪青山踢到一旁,对身边的人吩咐:“罪当五马分尸。”
他的女人,也是这样的人渣可以肖想玷污的么?
经过方才的惊心动魄,苏宓姿两腿虚软。
有年沛山搀扶去房里,她大半个身子都倚靠着他,头搁在他肩上,逼着眼睛。
听到年沛山的吩咐,要将汪青山“五马分尸”,她吓得一个机灵睁开眼。
“怎么了?”年沛山问。
苏宓姿摇头,她伸手轻轻按揉太阳穴,没有抬头看他,说:“有些头晕。”
·
外头仍旧一片漆黑,可年沛山这院子里却灯火通明,秋雨霏霏,也掩不住劫后余生的温馨。
春黛烧了热汤端到房里:“夫人用重写吧。”
苏宓姿端起来,几乎送到嘴边时,又问:“春笺怎么样了?”
“她现在房里躺着,没什么大事,身上挨了两棍子,窦智正陪着她。”春黛低着头回答。
苏宓姿点头:“今晚上你也有功,及时将爷叫回来。你们两人也喝些热汤,另外杀两只鸡,给春笺补补身子。“
春黛一路跑回来时,气喘吁吁,一身衣裳淋得透透湿,就连脸上也都是湿的。
苏宓姿知道,她这是受了惊吓,怕是哭的。
被主子这样怜惜,春黛再也忍不住,她跪在地上:“夫人,春黛无功不受禄。”
春黛娓娓道来,入夜的时候,春黛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响声,便披了外衣起床看情况。
毕竟是年将军的府上,春黛没想到穷凶极恶之徒翻进院墙,放松了警惕。
汪青山翻进来差点发现春黛时,春笺将她拉回了自己房里,叫她去找年沛山报信。而她自己则留下来陪小姐,拖住坏人。春黛得以从后门跑出去搬救兵。
“这主意是春笺自己提的,但她本可以不用这样做。”春黛说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苏宓姿。
留下来的人,遇险的可能性更大。春笺还是选择留下来了。
在春黛看来,自己更加年长,却在生死关头,选择了更容易的道路。她良心不安。
苏宓姿低头叹一口气:“大家都没事,你也不用太自责,做好自己的本分。”
春黛哽咽着,在地上磕了个头。
年沛山洗完澡,从净室出来时,苏宓姿的脸色很低沉。
他问:“怎么了?”
苏宓姿放下手中的汤碗,仰头看着他说:“我想去看看春笺那丫头。”
可真是实心眼儿。
年沛山便又披上外衣。
苏宓姿过去,给他系带子,挽着他的胳膊出去。
院子里头一片静悄悄,走到春笺那丫头的房门口,从半押着的门口,苏宓姿听到春笺娇娇俏俏,好不做作的声音:“窦智哥哥,你帮我上药吧,我上不了啦。”
苏宓姿瞪大眼睛:……???
这声音,这套路怎么这么的似曾相识?
她一脸疑惑地转头,望着年沛山。
年沛山面无表情,但苏宓姿仍旧能清晰看出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房里头传来窦智的别扭结巴的声音:“你……你不是伤在……背上了么?我……我□□黛来给你擦药。”
看来有人在强撩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