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听他闷哼一声,她赶紧问:“是不是——”

狱卒过来,粗声提醒:“时间到了!”

狱卒手里的铁链子哐当响着,示意马上就要关牢门了。

苏宓姿抱着年沛山不想放手。

年沛山将她拉开,总要分开的:“替我转告母亲一句话,是孩儿不孝,让她为我担惊受怕。”

·

苏宓姿从大狱出来,往地上走着,踏着台阶上的一线阳光。秋日的阳光总是软绵绵的,无力。

忽而,一道身影,盖住了那些阳光,也堵住了出口。

苏宓姿仰头,看着台阶上的那人,再熟悉不过。

是赵陵。

苏宓姿冷眼侧身避让。

赵陵慢慢往下走两步,挥手示意那狱卒离开,这才对苏宓姿说:“不论年沛山如何,我都会保你。”

“不用,我夫君是清白的。”苏宓姿说,“请赵大人让一让。”

赵陵没有动。

苏宓姿绕开他,往出口跑去。

忽而被赵陵拉住了手腕,他说:“这世上,清白重要吗?年沛山和上官寅对着干,就该明白自己会有这天。他再挣扎也是徒劳。”

赵陵说这话时,他盯着苏宓姿。

是因为他心虚。他借口审案子,在皇上不允许的情况下,得到岳父上官寅的默许,狠狠折磨年沛山一番。

本以为他会屈服,会求饶。赵陵知道,只有这样,他心中才能舒坦。

可是,从头至尾,年沛山一言不发,一丝迟疑和摇摆也没有,眼神坚定,带着肆无忌惮的嘲笑讽刺。

“那也不是你说了算!”苏宓姿用力甩开他的手,又赶紧用袖子擦被他握过的地方。

脏。

赵陵被她这动作刺激,他冷笑:“你以为年沛山还能活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耶比耶比~

第45章

赵陵是个谨慎的人, 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这样说,就暗示着年沛山的处境有多么不利。

苏宓姿暗自心惊, 面上装作毫不在意:“那便走着瞧。”

停止脊背, 离开大理寺,坐进轿子里时,她后背都湿透了, 在这晚秋时节。

正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 那暖意很勉强。

年老夫人很是担心儿子, 苏宓姿便说年沛山在大狱里好, 没受什么苦头, 让她老人家放心。

“就要给他定罪了,他可有什么计策避过这一劫?”老夫人问。

当初回京城, 这小子信誓旦旦说可以掰倒上官寅。

不听老人言, 这回摔了个大跟头吧。

苏宓姿想起赵陵那笃定的眼神,终究还是说:“夫君自有办法,我们再等等。”

年沛山从未食言过, 她要相信他。

可这日子一天天过,朝堂中传来的消息很不好。

当年,年著淳功绩显著, 可毕竟死了十多年, 他那些旧部要么死了, 要么解甲归田,要么成了官场的大官,谁会犯蠢趟这浑水呢?

更何况,他们压根不认识这个年沛山,只知道他凭着他爹的名声, 空赚了一个名头。这种人,虚头巴脑的,更加不会有人愿意给年沛山作保。

以赵陵为首的一众官员上书,只求皇帝尽快法办了年沛山。

而宰相上官寅更是不惜施压,以铁证如山的名头,带领一众朝臣与皇帝对抗,硬生生把皇帝的“孤家寡人”给坐实了。

一回两回的,皇帝忆当年,以年著淳的忠心做引子,还可以把事情往后推。又是半个月过去,众臣上谏,不能因为年沛山是年著淳的儿子,皇上您就这般袒护。

皇帝也沉默了。

这几日,苏宓姿总觉得有些气闷。但她知道,这关键时刻决不能再出什么问题。婆母虽没同她明说什么,但两人达成了一致默契,三不五时两人凑在一起,说得最多的竟是保重身体。

苏宓姿心中怀着信念,等待着年沛山出狱。一日日拉长,她坐立难安,常去寿安堂找婆母一道去念经抄经。

平日里还是会因为小事置气,可这时候婆媳两人相处得一团和气。

这日,春笺从外头跑进来:“小姐,有消息了,抓到了一个匈奴派来的密探。”

抓住这密探时,密探身上正好带着一封信,信封上有暗号标记。据春笺说,这密探已经收押到大理寺。

年沛山是生是死,全看这密探接下来的供词和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