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之闲话红楼_77(2 / 2)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郇昧死后的七日回魂夜的子时,一头黑驴顶着一簇白毛,来到了这个废墟堆上。它用前蹄翻开了残痕碎瓦,在地上找到了一只墨玉短笛,这东西虽然蒙上了灰烬,却完好无损地在爆炸中保存了下来。黑驴衔走了那只短笛,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原来当年郇昧追杀苏鹏的过程中,遇到过黑驴。却在他看见了黑驴背起了苏鹏,要带苏鹏避入深山逃过追杀时,放了他们一命。如果连畜生也通人性,想要救人一命,那么放他们一命,也未尝不可。虽然苏鹏之后还是因为刀伤过重,不治生亡,但是正是郇昧的一念之善,让黑驴记住了这个不应存在世间的人。

“你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小朋友。”神农架山中,有个白胡子老道遇到了黑驴,他拿过了那个短笛,“此魂虽戾气未消,却难得有敢与天挣命之心,白毛你做的不错。就让老道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机缘,突破自我,终有一日,得成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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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郇昧的身死与南安王的被俘,缅甸也在被攻打的七零八落后投降了。这是大庆开国以来,最有力的一次平定叛乱,总共只耗时七七四十九天,被载入了史册。也正是这场战争拉开了大庆海洋作战的序幕,夏桂的名字随着首次海战永留史册,后人们无不猜测着这位身份成迷的海中大将,到底师从何人。

大庆郇昰一朝年间,夏桂立下三大军功,奠定了大庆此后几百年间在海洋上的话语权。先是为大庆在南洋上开疆扩土,更是平定了东南海交界处,宝岛的海盗之乱,最后在西太平洋上与英吉利战舰狭路相逢,成功地保卫了大庆的大洋属国不被入侵。

夏桂在郇昰当政的最后三年间,三年三战,却在此后,悄然隐退,只留下一,囊括了东西方的军事战术,甚至预测到此后百年间,可能出现的制空权而继而会引发的闪电战。后来此书房被誉为大庆军功坊,凡是拜读过夏桂所著兵书之人,无不称奇。许多后世名将,也称其为近代第一兵家奇人。

在南安王死后,北静王向皇上请求撤去世袭罔替的北静王称号,称祖辈功绩已经成为过去,而后辈更应该凭借自己的奋斗,为大庆效力。帝允,特赐水溶仁王之名,以示其对大庆的昭昭之心。大庆四王之说,到此为止。

文治武功,郇昰一朝,出了一个夏桂,还有一位薛蟠。这位大庆历史上最年轻的榜眼,书写了一段平步青云的传奇,培育新苗,试种牛痘,研制海船,改漕为海,而最为后人津津乐道的是在郇昰当政的最后三年中,在薛蟠主持下的工部,研制出了人力发电器,并运用在了机床之上。这个跨时代的产物,让大庆真的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也同时打开了世界电气时代的序幕。

也许传奇之所以为传奇,正是因为他们惊天动地与史无前例的故事,在最壮美的时候戛然而止。郇昰在位十五年,知人善用,勤于朝政,与文武重臣君臣相得,可未到不惑之年,却退位于郇旻。之后,薛蟠与夏桂一同辞官,新帝郇旻准。此后史书中不再有帝王郇昰与文武两位大臣的任何记录。

同年,六王爷郇旪卒,就皇家玉牒记,享年三十四岁。

116第一百十六章

随着夏末南安王叛乱的彻底平息,整个大庆都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进入腊月之后,整个京城的河流都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就在这个冬日,郇昰决定恢复从腊月到三九寒天里,进行的传统军事演练项目,在北海上的冰嬉。

“看来这批士兵的寒地行军能力都不差。”薛蟠这日随着郇昰一起在瀛台上看着北海冰面上的两队士兵进行冰上射箭演练,“五哥打算在什么时候进行大校阅?”

“等到三九的那一天吧。上次的冰上大校阅,还是十多年前父皇还在世的时候。这些年倒是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了。”郇昰看着下面那些士兵,其中一队是从外北特地调派到京城来的,他们的表现明显比京畿大营中的人要稍胜一筹。“这冰嬉训练也是为了在寒冷地区作战做好准备。外北那里的士兵更加适应这种环境。别看这两年沙俄对大庆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从西洋那里透出来的消息,恐怕欧罗巴大陆上太平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沙俄对于欧罗巴东边的区域眼馋的很。”

“几年前那一战,我们断了沙俄在外兴安岭那一带的出海可能性。所以东边这一头,沙俄只能往更北走。虽说那里的海域广阔,但是温度却是低了很多,很多地方天气太冷了,不易出航。也不怪沙俄迫切地想要取得波罗的海的出海权。按照眼下的发展,未来几百年中,大洋上的争夺只会越来越激烈。”面对越发复杂的未来局势,薛蟠觉得对于军队的发展更是要从多方面考虑,像是北线作战时要面对的极寒问题,正是要通过冰嬉这样的演练活动,进行充分的日常性训练。

就在郇昰与薛蟠考虑着未来大庆与沙俄可能发生的战争,想要好好考校一番郇旻并且准备让他负责这次的跑冰大校阅时,郇昰就得了他与郇旪又偷跑出去的消息。“郇旻是越来越呆不住了,居然又和六弟跑出去了。这大冷天里头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地方好去的,明明家里头还有一位孕妇,他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要当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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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旻不知道他的父皇在背后已经快要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了。在外面郇旻玩得很开心。薛蝧还有三天就要成亲了,今天郇旻是借着郇旪的名头,才陪着薛蝧出来,渡过他倒计时的单身日子。

另外一头的郇旪则正在山里打野鹌鹑。

要说郇旪怎么想起来要进山抓这个玩意的,事情还要从秋末冬初的那场斗鹌鹑说起。比起斗蟋蟀来,斗鹌鹑更是古戏。从唐玄宗年间,西凉国进贡鹌鹑之后,随鼓点而斗鹌鹑的活动,盛行在淮河以北的地方。懂行的人管叫它‘冬兴’。最近京城的纨绔子弟圈子里头,正流行一本新书《鹌鹑谱》。这本书在纨绔圈子里,还有着不少手抄本,红火的很,说的就是那斗鹌鹑的独家手法。

其中有两条最关键,其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是抓个野生的来,饲养的那些雄性鹌鹑都没有斗志。还有就是牢记着‘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一旦在两只鹌鹑相斗,最后赢的那只趾高气昂,败了的那只必然是血迹斑斑,被咬得惨不忍睹。这鹌鹑被咬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了斗志,等着它的只有沦为下酒菜的命运。

郇旪在小半个月前休沐日的早晨,路过东直门边上的咸英楼时,就看到一大群人模人样的熟人们围着一块地。他难得看到这些成天泡在戏楼中听戏的人会起个大早,就上前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斗鹌鹑一定是要在早上,趁着它们没有进食,用谷子做诱饵,这才能激烈地斗起来。

然而,郇旪看到了这些人狂热的样子,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