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伯突然在一旁大喊一声:“揍得好!”
看他那样子,似乎还要上前夸季明两句,若不是沈连卿一个眼神递过去,他肯定忍不住。
只是这么一喊,季明立刻神色飞扬起来。
随即沈连卿看向季明:“然后呢,你说了什么。”
一提这个,季明就心虚了,刚刚因暴怒涨起的情绪瞬间下降,又恢复成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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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他说,当时他太生气了,这种污蔑是个男人都没法忍,而且他们王爷明明有喜欢的女子!
所以他给了那说混话男子一拳后,对着满屋子愣住的人喊道:“胡言乱语,谁说端王爷不娶女子了,我家爷可是有心仪女郎的!”
“问我是谁?呵,你们配知道吗。”
“再让我知道你们聚众谈论这些,就不仅仅是拳头了,一个个身为男子整日就知道寻花问柳,呸,是寻柳问柳,有本事你们去打燕国人去呀,就会靠一张嘴,小心一觉醒来没了舌头,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这些公子哥享乐惯了,而且虽看季明衣裳料子上层,但一眼也能瞧出对方是个奴仆,怎能忍下这种侮辱,当下就要上前理论。
有一个不要命的还上前故意挑衅说莫不是季明喜欢端王才会这般恼羞成怒。
季明虽爱偷懒撒娇,但他爹木伯是参军的军官,行军多年,手下都是硬功夫,他就是不爱学,也是比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要强的多。
因此他并没回答,直接上前一拳头打断了对方的鼻梁,那人倒在地上,汩汩的血流了满脸,惊叫四起,这下是收不了场了。
不过没多久店老板赶来,中间斡旋,拉着那群公子哥的头儿偷偷告诉对方季明的身份后,那个带头的男子脸都吓白了,像是被人一碰就能和另一个见血昏倒的兄弟一起倒地下一样。
当着端王的贴身侍从说了这种混话,岂止是得罪人,就怕真如刚刚季明冷声说的,半夜里舌头被割,早上起来就没了变成个哑巴。
他不敢再纠缠,主动长揖到地的致歉,又命令剩下不知情况的人冷静,季明看着对方虚与委蛇的样子就心底作呕,懒得再说,让他们以后说话小心便提着自己的栗米糕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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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本来季明也没太当回事,只是也不知怎么,第二天起,沈连卿与林琅的传言如同一团火龙游走京城,四处燃起议论,多日不灭,如今再想,可能是那些公子哥被打,心有不甘,故意煽动这个言论报复,直到如今,沈连卿亲自来问,显然是事情严重了。
季明忐忑地看着沈连卿,心里没底极了,但其实他也很不服气。
毕竟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是那些公子哥散布谣言才会造成此时的境况。
沈连卿看着气鼓鼓的季明,脸显得更圆了,如同被吹涨的鱼泡,又白又圆,又傻乎乎的。
他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声:这种没脑子的家伙是怎么长大的,天天在他身边伺候,怎么还这么死心眼,难不成小时候他捉弄的太狠,才会这样?
片刻后,沈连卿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案头:“以后将嘴闭严实了。”
季明虽忿忿不平,倒也老实的嗯了一声。
“以前总觉得你年少气盛,也懒得管你,如今看是不行了,之后你跟着平叔做事,学学规矩。”
这话一落,平叔都松口气,之前他瞧着,王爷应该是打算将季明遣到京外的宅子去,如今只是不在身边伺候,还放到他手底下,已经算是轻罚了,而且之后季明在自己眼皮底下,他也能放心。
只是显然,这对于季明而言,是大大的重罚了。
他自小跟着沈连卿,几乎等于是围着转,对沈连卿是又崇拜又敬爱,而且还行动自如,无人管罚,如今不能伺候了,还被老爹看着,这不天天三顿鞭子当饭吃?
他还要不要活了?
而且,他想伺候他家爷啊,他还得帮着爷把林小姐娶回府呢,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若是这件事没有他的参与,那不泡汤了?
多年的希望付诸一旦,季明整个脸都灰了,他巴巴的喊了一句,声音都带哭腔了:“爷,您不要我了啊。”
沈连卿斜了他一眼,这语气,这声调,这委屈的模样,简直和被情郎抛弃的怨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