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恍然发觉,这会儿两个人已经离得这般近了。他甚至能看清阚泽的每一根眼睫毛,这会儿它们都弯着,又长又密,遮住底下月牙一样弯起来的眼,浅色的瞳孔里,只塞了一个他。
就好像世间万物都没有入男人眼似的。
那只拆家的二哈好像又迷路了,重新一头扎进了心里。司景陡然把手松了,有些心神不宁,许是因为心跳的飞快,这会儿竟像是供不上了氧,他把烟花棒一丢,低着头往里走,“我先回去。”
阚泽加快脚步,仍然与他并肩。
“下山?”
司景说:“我就在这儿睡。”
他这会儿很有点静不下心,并不想再向山下跑。内间里还有张床,虽然不大,可凑活凑活睡一晚也不错。
千年的老猫薄荷听了这话就开始暗搓搓揉叶子。一面在掌心里掐着嫩芽,一面若无其事地表示:“的确是太晚了。”
司景没多想,“嗯。”
阚泽继续铺垫,“天这么黑,山上也没人,下去恐怕不方便。”
司大佬径直走路,“嗯。”
阚泽终于抛出了内心想法,“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也在这儿住一晚?”
“嗯。……嗯?嗯???”
司景唰的扭过头,瞪大了眼。
无奈阚泽健步如飞,已经走在了他前头,“我先去铺铺床。”
司景:“……”
等、等会儿,谁特么要答应和你一起睡了啊!
新年的第一天,刚刚迎来的崭新的凌晨。猫们各自缩回了猫窝,司景在地毯上盘着腿,怒视着抖被子的阚泽。床不怎么大,一米五x一米八,司景一个人伸展开长腿都勉勉强强,一想到还有个人形六神躺他床上就要炸毛,伸长腿去踹他。
“睡不下!”
阚泽握住他飞踹过来的脚,白生生的,上头淡青的血管都很明显,趾甲还透着点粉,像是桃花扑簌簌摇曳着透出的颜色,“睡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