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导助理预备了午饭,汤煲上了,肉卤上了,预先调了汤头:“备上,先不做。”
谢佩韦确实已经在回海市的飞机上,可他是马上就回家来吃饭,还是先去公司晚上才回来,齐璇靖没有说,奕和知道,齐璇靖对此也拿不准。那就只能是两手准备了。
反正费时的菜都备好了,随时能下锅烹制,十多分钟就能上桌。
他像打卡上班一样,吃了产科专家和营养师联合制定的孕早期午餐,掐着点上楼:“我去睡一会儿。”当然也不是马上就睡,先坐一会儿,起身散步,再上床小睡半小时。
按说他这样才怀孕一周的人,根本不必这么金贵的养着,问题是他有产前抑郁的先兆。
每个抑郁症患者的情况都有着微妙的不同,奕和的问题在于他不能独处,不能独自发呆,否则就会陷入不知名的焦虑,医生只好给他制定打卡制度。
每做完一件事,就在日程表上划去,完成度的记数增加,看上去非常有成就感。
奕和正在散步这一小项上划线,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先生回来了。”
他很高兴,和从前一样上前,想要接住谢佩韦久别重逢的热情。
——从前这种时候,谢佩韦会直接抽了他的皮带。
谢佩韦轻轻搂住他的腰,看着他宽大家居服下的肚皮,那里平平整整,还能摸到漂亮的腹肌。半点都不像是怀孕的样子。那颗包含着二人血脉的种子,这会儿才一点点大,当然看不见什么。
“我刚想睡觉。医生说这时候要睡半个小时。”奕和这才想起情况不同了。
谢佩韦看着他苍白的脸庞,眼膛下淡淡的青色,说:“我给你带药了。”
助理汇报说,奕和严格遵从医嘱,每天都按照固定的作息生活。可按时躺在床上,按点起床,并不等于保持了良好的作息。他每天都失眠,独自躺着就焦虑,根本没法好好休息。
这已经不能说是先兆了。
奕和只能道歉:“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点失眠。宝宝情况很好,曹教授隔天就会来看,他说宝宝没什么问题……”
就那么点点儿大的玩意儿,要么站稳了,要么流产,它能有什么问题?